回去?
唐渭掐灭了烟说,我不喜欢女人。
阿伦一点也不惊讶,你看上喻青了。很肯定的语气,唐渭没有反驳。确实是看上了,同类之间的吸引力,但也排斥着。
阿伦递给他张名片,说我这酒吧听摇滚的少,你去这里试试。
是雷电酒吧老钱的名片。他们拿着名片找到老钱时,他一点都不惊奇,似乎接待惯了像他们这样的人。
唐渭第一次看到喻青笑,腼着个脸笑得很假,他说:可以给我们个机会,借你们的舞台表演一场吗?
老钱似乎见他长得顺眼,不冷不淡地说:“你们先替激光乐队暖暖场吧。”
阿刺激动的忍不住要吹口哨,小刚土黑的脸泛着红光,喻青是真的笑了。
只是老钱却没把他们当成回事儿,走台没让走,匆匆试了音。面对吧下听众时,却不由得愣住了,紧张、手足无措。尤其是小刚,才从农村走出不久的他,从没有被这么多人围观过。
唐渭先动了,上来就是一阵华丽的,抓住了听众的耳朵,也唤回阿刺。
喻青说了《断翅》,小刚仓促地打起鼓,唐渭的吉他跟着他的节奏,可他们错估了小刚的胆量,他的手在抖,呼吸急促,鼓点打得很零乱,唐渭仗着高超的技术追上节奏,阿刺追不上,音乐就乱了,这一乱喻青的声音就成了背景,成了噪音。
第一次演出,很不成功。
但他们并没有狼狈离开,顶着一阵阵的哄赶、鄙夷和唾骂,他们唱完了暖场节目,四个少年紧紧地站成一团,形成防护的姿态,看着台上的乐队表演。
唐渭第一次离喻青那么近,闻着他身上的汗味,看着他紧绷的肌肉和咬紧的牙关。
那天他们回去的时候下雪了,冷冽的风割着他们的肌肤,剔着他们的骨肉。喻青仍穿着那条半旧的牛仔裤,透过破洞可以看到他的膝盖,无伦多冷的天气,似乎他都只穿一条牛仔裤。
回到地下室,四人无声的静坐了许久,喻青说我们总结下。他声音沙哑的像破锣,总结有两点,第一,多找机会适应场子;第二,练默契度。
那晚唐渭半夜饿醒,听见压抑的抽噎声,他一瞬间以为有鬼。某个像他们一样孜孜追寻音乐梦而不能实现的人,自杀在这阴暗的地下室里。随后他才察觉,哭声是从旁边的床上发出的。
是喻青。
他打着火机,见喻青并没有醒,他是在梦里哭,眼泪哗哗地流。
白天永远都是冷峻刚硬的样子,似乎刀枪不入,可梦里却哭的像个孩子。他是梦到谁了,才能尽情地在那人面前哭?
唐渭没有叫醒他,因为知道骄傲如喻青,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太阳出来后,喻青还是面无表情的喻青。他们愈发勤奋的练习,然后去各个酒吧求机会演奏。真的是求,抛弃了尊严,卑微乞求。到那时唐渭才知道,清傲如喻青,竟也可以将自己放得那么低,低到尘埃里。
可是,尘埃里何时能开出花来呢?
起初他们四人一起去求人的,可是阿刺受不了谩骂和人吵了起来,喻青就让他走远点,等上场时再过来。后来连怯弱的小刚都受不了侮辱,差点动了手,就剩唐渭和他去求人。
不是唐渭能受得了这些侮辱,只是他从头到尾,都将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喻青的反应,他想看这个男人能为音乐做到什么程度,能放弃多少,他的底线在哪里。
喻青的眼睛从来都是清冷的,如同寒潭一样,既使讨好卖笑的时候也如此。只是那略长的流海遮住眼睑,别人看不到罢了。
他们求来不少暖场的机会,小刚终于不怯场,四人在台上配合得越来越好。同时也观察别的乐队表演技巧、互动的方式,私下里有针对的练习。
这样一个月下来,再奏《断翅》,和之前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白天练习,晚上暖场,他们连倒cd卖琴的时间都没有了,赚不了钱,不仅要饿肚子,还没钱交房租。那样肮脏的地下室,却能榨干他们所有的血汗。
那天房东来收房租,实在拿不出,喻青求他宽限几日,老板一点也不通容,叫来两个人将他们的东西扔出去,起先他们还卑微的乞求,可看到其中一人拿起吉他扔出去,喻青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他眼神凶狠,面容扭曲,一拳就打在那人脸上。阿刺与小刚也冲了过去,场面一下就乱了,三个少年与三个大男人扭打成一团,窄小的地下室更是鸡飞狗跳,杂乱不堪。
唐渭拿起钢管狠狠地砸在铁门上,巨大的响声震住扭打的人,他背着日光而立,满身都是暴戾之气,犹如修罗。
最后他们还是搬出了地下室,那天的雪很大,一片一片像鹅毛般,很快天地就一片雪白。他四人站在寒风中,偌大的天地,茕茕孓立,形影相吊。
喻青说:这么干净的天地,为什么我们就活得那么肮脏?
☆、番外(二)
最后他们投靠了阿伦,他偷偷带他们到酒吧的储物室里住了一宿,四个少年挤在屁大点的地方,连个身都翻不了。唐渭挨着喻青睡得,碰到他的手和腿,冷得像铁。才知道原来他穿那么少,不是因为不怕冷。
很奇怪,贴得那么近,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并非他某方面不行,甚至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扒光喻青的冲动,虽然他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喜欢上了喻青。
许多年后,唐渭才明白,他崇尚的,不光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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