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舞飞云娇声喊了一句,可怜兮兮地上前,一把扯住媚姐的袖子,用众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媚姐,奴家想——何不趁今日博彩,找一个怜惜奴家的……奴家从小熟记女德,一心认为女子必须自始而终,一生从一……如果只能一夜夫妻,奴家绝对不从……倘若不然,明朝必定残身投江,随浪而去……”说完,嘤嘤地哭起来,两颊挂满珠泪,惹人心怜。
媚姐一愣,凤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一动不动。接着,她轻吁一口气,双手抱胸,不言不语。
好你一个舞飞云!竟敢如此过河拆桥,当众扯她媚姐的脸皮子,想拿自己做踏脚板?!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好心收留她?是谁请了好几个舞者来教授她学舞精心培养她?也不想想,是谁苦心栽培为她造势多日……
“烟雨满楼”的女子进来,都必须自愿跟她签下卖身契。除非有人高价赎身,不然不得离开。而花魁却不一般,清倌出身,多年苦心培养,几番拼比,方能得出一个花魁来。花魁被选定后,一般都得在“烟雨满楼”待多几年,才能跟其他人一样,由他人赎身带走。
舞飞云当众如此作为,岂不是在打她媚姐的耳光子?!
一直嘤嘤哭泣的舞飞云则偷偷瞄了身侧的媚姐一眼,继续娇滴滴地哭着。今日能坐在这里头的,非富即贵,无论攀上哪一个,她都能一生无忧。如今她仍是清白之身,如若跟随权贵,即便不能做得正妻,但做妾侍肯定不难。以她舞飞云的姿色,绝对能备受宠爱,步步高升。
但如果她失去清白,在此苦熬几年,容貌老去,成了残花败柳——到那时如何能找到一个栖身的好男人!
她已经让婢女打听过了,成王爷和平王爷都来了,还有其他的王侯公子……
他们尊贵不凡,又前途无量,如果能攀上王爷,她的一生将会大富大贵,高人一等,甚至……
所以,她决心一搏!一定要趁此机会,攀龙附凤,为自己搏一个好人生。
她的话语刚出,下方的人神色各异,或惊讶,或嘲笑,或同情,或冷漠……他们都是王侯官家子弟,平日里出来沾花惹草是常有的事儿,一夜fēng_liú,钱财一丢,大家干净了事。但如果把一个女人往家里带,还是一个青楼女子……那可就要好好多加考虑了。
年轻没家室的,却受父母监管,怕父母亲唠叨管教;年岁大的,又怕家里正妻一哭二闹三上吊,家无宁日……
所以,底下的人静悄悄的,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开口,更没人敢先出口搏价。
舞飞云嘤嘤哭着,见四方没人反应,她心里暗暗紧张,透过丝帕瞧媚姐双手抱胸,冷眼瞪着自己,她忍不住冷哼,突然——
“扑通!”她一把跪了下来,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媚姐……奴家只想找个栖身之人……将清清白白的身子献上……奴家自知低贱,只想好好地服侍在旁,哪里敢奢望其他……”
美人泪,楚楚可怜,让人心疼。又听得她的“真心表白”,哪个男人不心动?
媚姐听罢,凤眼一眯,嘴角一扯。接着,她立刻俯身,赶紧扶起地上的舞飞云,娇柔的声音清晰可闻:“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可别再哭了!姐姐我心疼啊!你是姐姐一手栽培精心呵护长大的,姐姐哪里舍得!”说着,抽出一条丝帕,在脸上抹了抹——
抹了好几下,才继续开口:“既然你如此想法,决心坚贞如一,姐姐自然是护着你的。这里人这么多,只要你喜欢看上眼的,你就跟人家去吧!”
下方的人见媚姐如此通情达理,又体恤有余,都忍不住开口称赞。
“瞧!我就说媚姐的人不错吧……”
“人美心也美啊……”
“难怪烟雨满楼的姑娘们那么乖巧,都是她带得好啊……”
……
低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讲的都是媚姐的好话。
舞飞云听得心里发颤,她的卖身契还在她媚姐的手上,白纸黑字写着,她哪里能“就跟人家走吧”?!偷偷瞪了身边的人一眼,心里低咒着。
媚姐自然没忽略她狠狠的眼神,嘴角一扯。想跟她媚姐斗,你还嫩着呢!你会借刀杀人,我媚姐不会顺手推舟啊?!呸!
在二楼雅间里瞧得仔细听得清楚的云十一呵呵笑着,一手喝茶,一手拉着白纱,怕笑得太大声,拼命地压低笑声。
李云澈看她笑得一抖一抖的可爱模样,眼神温柔,带着宠溺的语气,轻声提醒:“别呛到了。”
“呵呵呵……好好笑哦!你瞧媚姐……抹了半天不见一滴泪水……三言两语便把那舞飞云吃得死死的……呵呵!真不赖啊!”云十一笑得眉眼弯弯。
李云澈自然也看得出来,点头附和:“那当然!游弋庄主亲自请来的人,哪里会差?”
云十一听在耳里,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涩,回头继续看着——
“多谢媚姐……”舞飞云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珠,一边俯身道谢。
媚姐点头,心疼地看着她,说:“好妹妹,莫哭了……”接着,她迈开脚步,说:“媚姐立刻让丫头们给你收拾收拾。”说着,她便走下台去。
舞飞云脸一红,瞧了瞧低下看热闹的人群,心里一急:怎么事情不像自己思想的一般?!如今媚姐走了,谁来和她演接下来的戏啊?该怎么办?!
内心焦急如焚——突然,她一把跪下,抬头望向二楼,娇声喊道:“爷,奴家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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