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币了,一箱一箱的往你宅子里送呢。
卡特握紧了拳头。被龙焰灼烧的那只手,就算使用了坎特连的伦的药膏也依旧没有好转,黑红的皮肉就这么烂着,没有要癒合的迹象。但奇怪的是,它虽然没有复原,但也没有恶化,就这样保持着那个状态。卡特一开始疼的脸都是白的,每晚都难以入睡,又热又痛,彷佛那诡异的炽白龙焰还在灼烧。曼德伦帮他去向伦要了一次药之後,大概是怕伦详细问起来会发现这伤不单纯,就再也没管他,就算伦偶尔关心地问他小徒弟的伤怎么样了,男人也只是敷衍地说:快好了。
好个屁。卡特每天晚上自己换绷带,戴上手套,去外头买止痛药,吞了才能稍微好睡一点。有意思的是,过了一个礼拜後,他也不特别觉得痛了,伤口依旧很狰狞地翻着,肉还是烂,但彷佛神经已经死了似的,那种难忍的痛慢慢地减缓了。
我能怨谁呢。他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手,有时会忍不住想着。
愚蠢的曼德伦?还是花了大把银子送他进这个愚蠢男人门下的母亲?
还是……朱利安?
找不到恨的目标,也哭不出来,卡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地方,似乎正在慢慢地死去。
「呼……算了,骂你也没有用。还不快点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妈的,这么不机灵……」
曼德伦似乎终於骂够了,卡特也不看他,只是蹲下身子,开始整理地上的被他摔下来的文件。看着卡特蹲在地上收拾,男人没好气地说:「你听好了。明天是你最後一次机会。那个白痴活动……我不在乎你们会不会赢,但你得拿到那小子的戒指。最後一关是一只土偶,是提风那家伙设计的,它会主动攻击你们,破解法你自己想,反正那时候,你最好能趁乱得手。」
趁乱……你说得容易,朱利安丢了一次戒指之後就把那东西护得死死的,我怎么偷?卡特一言不发,用力咬着嘴唇,手上继续整理着文件。一丝铁锈的腥味在嘴里散开。
曼德伦见他没有反应,冷冷地加了一句:「要是你没有拿回来……回国之後,你就滚回家吧。院士也不用想了。」
卡特收拾着文件的手停住了。他惊惶地抬头看着自己的老师,道:「等等……母亲当时说好的,我进来,然後能保送院士……这跟当初说的不一样!」
「什么?有这么个约定吗?有白纸黑字写下来吗?我不记得了。」
曼德伦耸耸肩,一副不打算认的样子,「总之,你自己看着办。」
男人说完之後进了卧室,再也没有出来。卡特呆楞了半晌之後默默地回头继续收拾文件。他的手指颤抖,牙齿咬得喀喀响。
我能怨谁呢。
接下来他就不太记得了,自己的意识彷佛毫无预兆地忽然断了线似的。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早上了。地上的文件依旧还没收拾完,自己也还穿着前一天的衣服。
搞什么?我有这么累吗?忽然睡着了?
他胡乱将文件堆到桌上,回到自己房间匆匆梳洗了下,接着到大厅去集合。朱利安跟戴宁很快就出现了,卡特看见他们俩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必须……拿到手才行。
不过,当他进了遗迹,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完全把心力花在狙击朱利安的戒指上。队伍的气氛竟然让他忘了这件事,他一路配合着同伴,偶尔解题,偶尔支援,闯过一个又一个关卡,成功的时候看着他们开心地抱在一起笑,然後士气高昂地前进……
为什么会这么令人愉快呢。
这么愉快,反而让人觉得很悲伤啊。
卡特试着装出正常的样子,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融入。
他有想过放弃。他有想过去找亚齐贝尔,将事情和盘托出,不再帮曼德伦做任何事情。
但--也就是想想而已。
曼德伦可是本次艾诺斯的法师团团长呢。亚齐贝尔会更相信谁呢?
看着对他逐渐放下戒心的朱利安,看着虽然还很戒备,却也敌意大减的戴宁,卡特冷漠却又痛苦地想着:
我只能顾好自己了。
是的,我只能顾好我自己了。
晕眩感渐渐散去,他撑着身体爬起来,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石子从他身上滚落到地上。
卡特四处张望着确认位置。宝物库地板开了个洞,他应该是掉到地下这层来了。这个空间平凡无奇,似是一个走廊的底部,没什么特别的装饰与摆设,左右也没有房间。
(刚才赫伦家那小子不知道对祭台做了什么,接着整个空间就震动了起来,然後就垮了……)
卡特稍微捋顺了下前因後果,一想起是戴宁搞的鬼,就忍不住低低啐了一声。
「妈的,除了闯祸还会什么……」
就在卡特思考着是要继续待在这里等人救援,还是试着爬上去时,另一边传出了声响。他警戒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到一个身影从瓦砾堆中挣扎着爬起来,接着左右张望。
「朱利安?」
他讶异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啊?卡特?你也掉下来了?戴宁呢?」
看见卡特时,朱利安也有些讶异。他立刻试图寻找另一个人,但喊了几声,却没听见有人回应。朱利安有些慌了,他挣扎着站起来,一拐一拐地绕了一圈,却仍旧一无所获;地上的石块瓦砾虽然不少,但也没有多到能把人埋起来的程度,这么稍微一望,他就知道戴宁不在这里。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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