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步跨出了车门,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情不自禁地跑了起来,他的心早就飞到了俩人的小窝里,跑得再快也觉得不够。
但跑着跑着,陈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空气里还有没消散的硝烟味,原来熟识的街道一副被□□后的凄惨景象,陈骁仿佛感到心脏像是被谁狠狠地揍了一拳,拔足飞奔到家门口,他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曾经温馨可爱的家,大门变成了一堆破木头,围墙倒了,院子里一片狼藉,半边屋子也成了废墟,废墟里呆坐着的人正是于小满。
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怎么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思白呢?我的秦思白去哪了?
陈骁平静得迈过灰黑的木炭和石块,走到于小满身边,声音波澜不惊:“秦思白呢?”
于小满抬起头,眼珠子布满了红血丝,眼神里浓重的悲伤几乎把人淹没,话未出口,先哽咽了:“他……”说不下去,开不了口,于小满把怀里抱的箱子举起来,递到陈骁面前。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陈骁却一把将箱子扫到了地上,箱子本来就破破烂烂,这下摔开了花,里面装着的骨灰撒了出来。陈骁拎起于小满的衣领,眼珠赤红,额头暴起青筋:“我问你秦思白去哪了?我的秦思白去哪了!!”
于小满费劲地推开陈骁,蹲在摔烂的箱子旁,眼泪又滚下来:“他……他走了……”
陈骁气极反笑,“走哪去了?”走了?太可笑了,太可笑了!陈骁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地上的骨灰,于小满的眼泪,还有这经历末日一般的家,都让他明白,于小满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信。
他不信!
于小满狠狠地擦把眼泪,怒视着陈骁,一字一顿:“他,死,了!”
“放屁!”陈骁激动地挥出拳头,打在了于小满的脸上,他不能听,不能想,秦思白不会死的,不会的,他一定在哪里留下了线索,只要找到了就能把秦思白找回来。
于小满悲哀地望着陈骁,他魁梧高大的身躯扑进岌岌可危的破房子里胡乱焦急翻找着什么,衣服被尖锐的木头撕破,手指浸满了鲜血,冷漠淡然的陈二少,此时像个疯子一样,看得人心疼。
看不下去陈骁自残一样的做法,于小满扑上去抱住陈骁,不顾他力大如牛的挣扎吼道:“你别胡闹了!他死了!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
“胡说!”陈骁怒吼着推开于小满,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手杵在石堆上,摸出来半个泥娃娃的身子,陈骁呆呆地望着那半个泥娃娃,突然不知所措。
用力地扒开石块和木头,又找出了另外的半个,将它们拼在一起,就是两个手拉手的,笑容可掬的泥人娃娃,一个陈骁,一个秦思白。
“于小满,”陈骁说道,“我的秦思白呢?”
于小满竟然不忍心把话再说一遍,这样的陈骁,他做梦都不会想到。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陈骁把沾了他的血的泥人小心地揣进口袋,费力地翻出家里还未损坏的瓷坛,跪坐在地上,缓缓地一捧一捧将骨灰装进去,然后抱着就不撒手了。
呆坐了不知多久,太阳下山了陈骁都没发觉,天黑了么,那人不在,天黑不黑有什么关系。心脏仿佛整个儿地被掏空了,再也支撑不起他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陈骁静静地抱着坛子,沉默得像是一潭死水。
于小满拉了他一把:“陈骁,走吧,天黑了。”
良久,陈骁开了口,像是对于小满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天他跟我生气,我还打了他一下,不知道打疼没有,不知道他现在消气了没有。”
听着这话,于小满顿时就哭了。
☆、第 46 章
抬头看着于小满哭,陈骁竟觉得羡慕,至少他还能哭出来。
抹抹泪,于小满蹲下身,拖着浓重的鼻音,苦劝道:“陈骁,你看天阴了,待会肯定有雪,你跟我回家吧,啊?”
“你走吧。”陈骁木然地站起身,抱着骨灰,走到只剩下半边的房门口,推开摇摇欲坠的屋门,“轰”地一声,屋子塌了半边,陈骁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等它塌完,走了进去,床已经被房梁压得变了形,陈骁就靠在残破的墙壁旁坐了下来,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坛子,神情温柔,仿佛怀里抱的是睡着的爱人。
于小满叹了口气,让他静静吧,转身走了。
于妈得知秦思白的死讯后,整个人一夜间苍老了不少,于小满回到家,母子俩也没有过多的交谈,艰难的世道,想好好过日子实在太难。
夜渐渐深了,天空当真飘起了雪花。
陈骁感觉很冷,不是身体冷,是心冷。心从麻木里渐渐回过神来,就是透彻的痛,还不是尖锐的那种痛,是仿佛钝了刃的刀对着这颗心一刀一刀地捅下去,刀□□,伤口无法愈合,只会撕裂得更大。
好痛,痛彻心扉,痛得整个胸腔都仿佛被撕裂一般,痛得像是要死掉,陈骁紧紧咬着牙关,死死握着的拳头被崩开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沾染。
秦思白,我要去哪儿把你找回来?
陈骁好后悔,那天为什么要生秦思白的气?为什么要打他一下,为什么不纵容一下他的任性,为什么不跟他多说两句话……只要一想到那天的事,陈骁就后悔得想一棍子把自己打死。
陈骁是一个武夫,他从来都是用拳头解决问题,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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