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祁凛倒是天天来。
杜阮廷也不拒绝他送来的饭菜,只是依旧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直到第三天傍晚,白屏出现了。
他站在山洞口,神情一如既往地淡漠,但眼底的得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麒麟后人是他的弟子,白矖后人又即将终身受他制约,这是历来鹤灵山山主都不曾有过的荣耀,让他如何能不高兴。
杜阮廷毫不掩饰敌意地看着他,白屏也只是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向他走去。
“吃了它。”白屏在杜阮廷面前站定,递过去一颗墨绿色的药丸。
杜阮廷坐在地上,不得不抬头仰视他。
不知是否因为被缚魔锁囚禁了太久,杜阮廷这些日子始终提不起精神,连保持清醒都觉得十分疲惫。他停顿了片刻,竟毫不反抗地抬起手,恹恹地朝白屏手中的药丸伸去。
白屏有些诧异,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算好的预感。但这种异常的感觉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杜阮廷都被他关起来了,剑气被禁锢,又会有什么力量来反抗他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不耐烦对方缓慢的动作,直接将手递了过去,覆在了他的手心上。
药丸从白屏松开的指尖落到杜阮廷的掌心,正待白屏收回手,异象蓦生!
杜阮廷原本米分色的指甲在瞬间变成了黑紫色,散发出浓重的腥臭气,与此同时,狠狠地掐进了白屏的手掌心。被毒液浸润的血液同样变成了紫黑色,顺着杜阮廷的手掌手腕流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袖。
白屏怎么也不会想到,缚魔锁只能禁锢剑气和魔气,却不能阻止杜阮廷修炼毒功。农场里早就被他豢养了不计其数的毒物,被关在山洞里的每一天他都刻苦修炼,只为之后的孤注一掷创造机会。
噬骨的刺痛感袭来,白屏大惊,连忙甩开杜阮廷的手,可是对方的手指仿佛吸住了自己掌心的肌肤,无论他使多大力都不能挣脱开来,即便是用剑气堵塞住手臂上的经脉,竟也无法阻止毒素的入侵。毒液很快蔓延开来,白屏的脸色逐渐蒙上了一层青紫之气。
情急之下,白屏也不顾贸然催动剑气攻击会让毒液加速蔓延,咬牙将剑元内最纯正的剑气激发出来,沿着二人相接的地方朝杜阮廷的体内攻去。
白屏到底是剑尊,只一道剑气就足以将剑皇修为的杜阮廷重伤,更别说杜阮廷如今被缚魔锁禁锢,身体与最低等的剑者无异,几道攻击之下,早就吐了满衣襟的鲜血,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
可他依旧不肯松手。
只有重伤了白屏,他才有机会逃出鹤灵山,逃离祁凛。
见杜阮廷似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白屏慌了,这是他几十年来的人生中不曾有过的情绪。他只知道杜阮廷是魔修,却从未听说过他还擅长使毒,而且这种毒竟不似往日所见。白屏身为鹤灵山山主,见过不少可怕剧毒,却从未见过杜阮廷的这种,杜阮廷仿佛已经将毒融入了自己的身体,即使没有**和剑气同样能让人被侵蚀得一干二净。
这下他也顾不得会失去白矖后人这个筹码了,将剑元内剩余不多的剑气全部聚集在一起,就准备朝杜阮廷攻去。
杜阮廷瞳孔猛缩,想要闪躲已是不及。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纵使剑气只打到了石壁上,他也定然难逃波及。
就在剑气进入他指尖的那一刹那,杜阮廷的小腹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腰侧的白矖图腾也开始发烫,与此同时,一股陌生冰冷的剑气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
杜阮廷在白屏惊恐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变化后的模样——琥珀色的竖瞳,就如同毒蛇的眼睛一般,英气的脸庞正在被银白色的鳞片不断覆盖起来。他的手脚正在逐渐消失,身体也在不断变大,衣服被撑裂,露出了圆桶粗细的身体。
那是一条蛇的身体,雪白的腹部,泛着银光的鳞片。
他变成了一条蛇。
杜阮廷如是想道。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剑气一路飙升,突破了剑皇,突破了剑帝,在触摸到气灵境门槛的时候,绑在他身上的缚魔锁一下子爆裂了开来,断成了一节一节,淅淅沥沥地落到了地上。而剑气也在此时停止了突破,稍稍回落了一些,停留在了剑帝的巅峰阶段。
而白屏则早在杜阮廷觉醒的时候就被白矖剑气给震得飞了出去,如今正面色青黑的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生死不明。
没有了缚魔锁,也没有了白屏,体内剑气也充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杜阮廷刚要迈步,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手脚。
这下可头疼了。
若是他像祁凛或是齐非越那样是麒麟和白泽,至少兽形还有四条腿,还能试着往前跑两步。可如今他是白矖,只有一条三米长的身体和满身的鳞片,无手无脚,这要如何移动?!
要是能变回人身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杜阮廷忽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再低头一看,已然变回了人形。
只是变回了人形的他再一次感觉到腹中绞痛,仿佛有什么人在他体内不断地用小锤子在敲打似的。杜阮廷痛得眼前一花,捂着小腹摔倒在了地上。
听到后山巨响而赶过来的祁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白屏一脸死气,衣衫褴褛,躺在洞口一动不动。而他哥此时竟然不着寸缕,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着。
白屏这老匹夫究竟对他的哥哥做了什么?!!
祁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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