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一起”,他妈的,还送什么戒指,这是要……这是要求婚吗?他放下叉子,老脸微红地剥开那个盒子——然后就绿了脸。那里面只放了一尊劣质玉佛。“……”夏六一颇为无语地把盒子调了个转,面向何初三,问他,“这什么?”“大屿山给你求的开光佛,”何初三满脸无辜,“我本来想买戒指的,但是听阿爸说杂货铺要扩张,就把钱先给他了。”“……”——有你这他妈的拿着便宜玉佛求爱的吗?!他妈的说了一堆肉麻话,打开盒子就给老子看一坨不值钱的绿胖子?!扑街!!送过“纸片蛋糕”做生日礼物的穷酸何精英,颇为含蓄地害羞道,“讲心意不讲形式嘛,你先收着这个,我明年补给你。”——补你妈!!!夏大佬黑着脸随手把玉佛塞进口袋,想拿餐刀砸他,见他一脸深情无辜,终究是没下得去手。逃过一死的何初三十分雀跃,“那我们是正式在一起了?”“……那你还想怎么在一起?去欧洲度蜜月?”“咳,那个要看我年底能不能请到假,请到我们就去。我在尖沙咀租了一套房子,离你‘公司’近,离天星码头也近,你去公司和我过海上班都很方便。你搬过来住,好不好?”夏六一黑着脸盯着他看,何初三满脸期待,冲着他笑出一口纯洁老实的白牙。“……等会儿带我去看看。”何初三在尖沙咀一处半旧不新的公寓里租了一套二室一厅,说是有客厅、书房和卧室,楼顶有私家天台可以看夜景和自助烧烤。夏六一实地一考察,也就比他在西环租那漏水的破屋大了那么一个小房间,楼顶天台布满水管,锈迹斑斑。“这几天加班,还没来得急打扫天台,”何初三说,“先进屋坐坐吧。”屋里布置得倒是整洁干净,墙壁和天花板都重新粉刷过,窗户上老模样贴着何阿爸出品的红窗花,布艺的沙发与桌布窗帘都是暖暖的驼黄色,落地灯光线暧昧而安静。睡衣拖鞋、沙发靠垫、厨房碗筷、浴室牙刷,什么都是两人份。“臭小子,”夏六一一边参观一边骂道,“你早预谋好了?什么时候租的?”“上个月,我想我不能老在阿爸那里住,见你不方便。加上阿爸家和你家都离我公司太远,还是这里好。”“哼,”夏六一四周看了一圈说,“太小了,别想老子会来住。”“先进卧室看看?”何初三哄着说。夏六一骂骂咧咧,十分嫌弃,最后还是蹬着与何初三一模一样的情侣拖鞋往卧室里去了。推开半掩的房门,打开落地灯,明黄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他突然愣住了。墙上挂着一幅半人高的海报,一个年轻女孩朝着镜头开心地笑着,她怀中抱着一大捧满天星,穿着一身白色纱裙,乌黑的长发绾成一尾秀雅的辫子,背景是一片绿色的花海。那是夏小满学唱歌之后唯一出过的一张唱片的宣传海报,青龙出钱找了公司作了宣传,因为销量不高,所以没有再出第二张。约莫十年前的海报已经泛黄得厉害,是限量版,因青龙小满死时别墅被烧,连夏六一自己都没能留住一张作纪念。夏六一呆在门口,怔怔地看着那张海报,按着电灯开关的手轻微地发起抖来。何初三从后面拥住他,与他一起看着那女孩尚未被后来的痛苦折磨所浸染的纯真笑容。他贴着夏六一耳边低声道,“我有一个同事是唱片收藏家,当年碰巧买了这一张。他把唱片也送给我了,你现在要听听吗?”夏六一颤抖着手再次按下了电灯开关,回身关了门,在一片黑暗中将何初三按在门板上,狠狠地吻他。
第三十七章
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跌跌撞撞,“砰哐!”一声撞倒了门边衣架,又依次撞翻了布质衣柜、床头柜与床头的落地灯,在一片狼藉的室内背景之中,一齐重重地跌落在床上。整个屋子的家具里质量最优的大床,发出暧昧的吱嘎口申吟。夏六一骑在何初三身上,急切的呼吸湿热地喷在他脸上,凶猛的动作简直称得上狼吞虎咽。激烈的啃咬吸口允令何初三完全喘不过气来,他耳边炸响着火车轰鸣一般的心跳声,抱着夏六一的后脑勺,急乱地摩挲安抚。他早已预见到了夏六一看到海报之后的感动开心,然而夏六一的反应远比他想象得来得激动疯狂——这让他的胸口疼得发慌。他此刻心里多么后怕与庆幸——庆幸他关掉了偷偷安装在崔东东电话里的窃听器,庆幸他的确没有拨打那个出卖大疤头的电话。他确实曾经打算从大疤头入手、一步一步瓦解骁骑堂的地下生意,让夏六一除了洗黑入白之外无路可走。崔东东善谋,小马善藏,都很难抓住把柄,只有大疤头性格率直,警戒心不高。但在实施计划的最后一刻,他犹豫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当时那些顾虑是多么正确——夏六一冰冷强硬的外壳所包裹的,只是一颗敏感破碎的心,他的一点点温情与一张薄薄的海报,就足以令它轰然崩塌。这个人承受不起他任何的背叛与算计,不管他出于怎样的初衷,他得到的只有怨恨与绝望,夏六一会头也不回地弃下他离去,将灵魂彻底沉浸于污秽,再没有人可以挽回。胸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他脸颊发烫,鼻子里溢出濒死的喘息,却是双手捧住了夏六一的脸,将他更近地贴向自己,不忍放他远离……夏六一终于在将他活生生吻死之前,从疯狂中清醒,喘着粗气错开了唇。何初三蜷缩起身亻本呛咳起来,大口大口地抽气。夏六一凑上来想看他状况,他却突然朝边上躲了一躲,避开夏六一的亲近。夏六一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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