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哥哥,你从东北回来,可有发现什么。”
桌上的茶凉了,很苦,荣灵均抿了一口,无奈道,“父亲坚持我留在王城,他不想让我接触这些。不过现在怕是来不及了,煜王马上就要到王城了。”
“你觉得邵堰可靠吗,他能解决坤乾的危机吗?”韩絮问,皱了皱眉,想起某人,有点嫌弃。
总觉得过于儿女私情了,丝毫看不出来当年少年将军的凌冽风姿。
“是人就会有弱点,邵堰此人,还不能过早下定论,只不过,小絮,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不得已,你要记住站在哪一边。”
娃娃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叹了口气。
门窗微动,荣灵均立刻大步跑了过去,推开门,屋里却声息全无,没有一人。
韩絮在他身后,挠了挠脸颊,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堰将陈桓洛放在床上,低声唤道,“瞿贺。”
瘦猴子从门缝钻进来,邵堰说,”看住他,不准让他离开这个房间。”
“是。”
清风朗日,街边的柳树越发清脆起来,柔柔的在阳光下伸展枝条,山郊外,漫山遍野开着迎春花。
三日后,煜王到达王城。
二十年,虎狼归山。
皇帝在宫中摆下宴会,接风洗尘,煜王苍老了太多,鬓角霜白,他朝皇帝郑重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皇叔请起,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煜王束手而立,一身暗紫色蟒袍绣着金边,他身后站了个脸色苍白孱弱的书生,一言不发,连目光都只落在脚下的寸土之地。
“这位便是丞相大人吧,本王在西北就听说过丞相大人的事迹了。”煜王朝皇帝右侧的高大男人道。
邵堰一身文人打扮,青丝铺与双肩,但双眼过于深邃,丝毫没有书生的书墨气质。
他一笑,“不知王爷听过臣什么事迹?”
“当今丞相博学多才,满腹经纶,有文曲星下凡之姿。”
谁不知道邵堰征战沙场时,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他半路从文,认的那一点字了。
邵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随性站着,却露出一种猛虎下山的感觉,他毫不谦虚,摆了摆手,“哈哈哈,臣是武夫,民间流传不可多信啊,王爷。”
皇帝也忍不住笑出来,丞相大人现在能认识字都差不多了,还满腹经纶,他还没见过邵堰什么时候出口成章,能给他做出个诗来。
邵堰道,“民间传言不可信呐,王爷,不是还有人谣传西北有异族打算封王爷为王,自立门户吗,都是谣言吧,这只能说明,咱王爷治理西北有方,深得民心。”
煜王脸上一僵,眼底猛地一暗。
皇帝训斥邵堰,笑着说,“王叔,民间谣言听一听就罢了,可是不能相信。王叔这些年久居西北荒野之地也是辛苦了,朕这杯酒敬皇叔。”
邵堰举起酒杯,微微弯腰,“王爷,臣向王爷赔罪,还请王爷海涵。”
煜王仰头饮下一杯烈酒。
宴会这才正式开始,皇帝在主位,下面两旁并坐文武大臣,宫殿中堂,美艳的舞女正偏偏风姿。
杨芮站在煜王身后,垂着头,直到感觉有人一直在打量他,才抬起一点,谨慎小心的环顾宴会。
他的视线和邵堰相碰,邵堰朝他微一点头,嘴角勾起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从看到煜王开始,邵堰就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恨意和疼痛。战场上,最后那一眼,骑在血红马儿身上,弯弓射箭的阴鹜男子,那一箭射穿的地方,邵堰想的手都颤抖起来。
恨不得立刻提剑将他砍成七八块。
唇角是笑意,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痛恨。
宴会直到深夜,丞相府的车马在宫外等候了许久。
邵堰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烈酒在心口灼热不化。
有人死死盯着离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邵堰满身酒气,推开还亮着烛火的屋门,身后下人端来热水在屏风后注满浴桶,放置好一切洗具之后便离开了。
陈桓洛手中捏紧书卷,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邵堰站在房中,微阖双眸,懒散说道,“过来帮我沐浴。”
屋里没有说话。
邵堰勾唇,晃晃悠悠的走到浴桶边靠着,懒洋洋扶着浴桶的边缘,微眯起眼睛,“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让我扛你过来?”
陈桓洛啪的一声将书卷扔在桌子上。
这三天来他已经完全看透邵堰这个人了,粗鲁,蛮横,□□!
他不肯吃饭,府上所有人都不准吃,连毛团也必须饿着,院子里飞的鸟儿,虫子,全部赶走,谁敢吃一点东西,谁试试!
人不吃一顿两顿可以,毛团胖乎乎的,少吃一点都委屈的直叫唤。
邵堰专门派绛星绛月给死死的看住,啥都不给吃,水也不能喝!
除非陈桓洛肯自己吃东西。
他气的当着邵堰的面囫囵吃下一个馒头,邵堰才挥挥手,让他们吃饭去。
但是,也只给毛团馒头,不准喂奶!
毛团委屈的抖抖自己黄白的小杂毛,趴在陈桓洛腿上,用两只小爪爪捂着粉白嫩软的小肚子。
啾!
喵~
嘛嘛嘛嘛,饿!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陈桓洛身上低烧持续了好几天都下不去,夜里闭上眼睛也是愁眉不展。
邵堰就坐在他房间里,他不睡着,邵堰那混蛋就用小棍子挑弄毛团,按按小肚子,戳戳小屁股,揪揪小耳朵,捂捂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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