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隆冬大雪纷飞之际,雪水掺毒,边境困生,而临新年也仅仅只有月余了。
营帐外,大雪覆盖马蹄,万山寂静。
邵堰身披厚重铠甲在外面抖掉身上的风雪,才弯腰进了营帐,迅速将身后的风雪隔绝在外面。
大帐中充满药汁的苦涩味,三四个火炉旺盛的燃着火焰,每个上面都摆着一坛浓黑的药汁。
瞧见他进来,屋里的人起身为他脱下衣袍,轻声说,“巡营结束了?我熬好了药,你喝点再走。”
邵堰笑着拉住他的手,“今日总算不凉了,你多歇着,别累着了。”
屋里的火炉是给他取暖的,全部都让陈桓洛当了药炉来使用。
“我在屋中待着无事。”
况且,能早日解了毒他们也能早日回去。
又一年又要过去了,他们已经在边境待了两个月了,月半儿也有三个月了吧,连满月都没有过去他们就离开了,小月半儿恐怕也认不得爹爹了。
“大人,朝中来人了。”大帐外有人低声道。
邵堰耸耸肩膀,“去让你们将军接旨吧。”
“不,是指定的大人您。”
邵堰微微皱眉,给陈桓洛一个安抚的表情,拿起衣袍又离开了。
陈桓洛身体不好,尤其是生产之后没多久便在路上奔波,所以从到这里开始就几乎没有出去过,见不得一丝冷风。
他看着又恢复平静的营帐,绛月蹲在火炉前搅拌药汁,扭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嗯,对,继续吧。”
绛月点点头,认真的熬着药。
陈桓洛看着营帐的厚重的门帘陷入沉思中。
皇帝有要事寻找邵堰,是什么事呢,明明两个人在天下人面前就已经决裂了的。
邵堰来到议事帐中,见卫霄正与一人交谈,那人抬头,没想到竟然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奴才。
木青朝邵堰一拜,掏出袖中的书柬递了上去,“皇上只允大人知晓里面的内容。”
邵堰颔首,接过书柬将里面的内容细细的看,从头到尾,又反复看了两遍,眼中露出一喜,继而又深皱眉头。
卫霄问,“可以不妥?”
邵堰摇头,“无事,只是我与皇上的一个约定罢了。木青公公,多谢你了,皇上今日可好?”
木青道,“茶饭尚可,只是有信挂念这边的战事,还望卫将军和邵大人早日凯旋。”
卫霄点头,“我派人为公公安排住宿,您请随我来。”
营帐中只留下邵堰靠着座塌发起怔来。
年关将至,边境小镇上也终于热闹了起来,不再像寻常那般荒凉。
购置新年物品,扯绸缎做衣服,这一日天朗风晴,邵堰用厚实披风将陈桓洛裹住带他去镇上转转。
路边的集市比起王城来说小的太多了,不过也好在为战乱的小镇填上几分热闹繁华。
铛铛铛——
陈桓洛轻声说,“在那边停下。”
邵堰扶着他下马,牵着他往路旁的小摊前走过去。
清脆的铃铛声从漆红的小鼓上发出来,铜黄的小铃铛十分好看。
陈桓洛微微勾唇,拿起拨浪鼓,“多少钱?”
“十文钱,公子。这边还有木青蛙您看看,那做工跟真的一模一样。”小贩裹着手兴奋的给陈桓洛介绍小摊上的玩具。
陈桓洛看了眼青蛙,摇头,“只要这个。”
邵堰伸手给钱,拉着他往前面走,“怎么了,我倒是觉得那东西也挺好玩的。”
陈桓洛皱皱眉,“月半儿会吓到的。还是这个好。”他举着摇动两下,清脆的铃声响了一串。
邵堰抬头摸摸他的头,将披风裹紧,眉眼温柔,轻声唤了声他的名字。
是吧,你也想他了,对吗,他那么小,那么软,他们是他的爹娘,却抛下他离开了。
陈桓洛垂眸望着漆红小鼓,眼中隐隐流露万分想念。
他都还记得那一夜他们走的时候月半儿一直哭闹,哥哥怎么都哄不住。
可他还是决定跟着邵堰走了,留下他一个人。
陈桓洛心头发疼,是啊,想他了,多想他。
又一年大雪铺满长廊了,陈桓洛握紧邵堰的手,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一切都会变好的。
腊月新梅。
邵堰为他整理发带,将衣袍拉拢好,把牵住他在外有些冰凉的手,把拨浪鼓也装进口袋,“想吃什么吗,我记得前面有卖馄饨汤,听卫霄说味道很不错,等走的时候再扯些绸布给你做身衣物。”
陈桓洛看着略显荒凉的长街,一面是白雪笼罩的小镇,另一边却寸土是毒滴水不能食。
幸好坤乾早有准备将百姓后迁,才避免了大规模的中毒。
嘻嘻嘻——
路上三两个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衣打闹嬉笑,其中一个年纪更小的好像连路都走不稳,跟着大孩子没跑几步就噗通摔在雪堆里。
陈桓洛连忙走过去弯腰扶起他,给他拍拍身上的雪。
小孩脸颊冻的通红,小手搅在一起奶声奶气的说,“谢谢您”
陈桓洛轻声嗯,放开他,让小孩儿跑掉了。
邵堰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看的陈桓洛莫名摸摸自己的脸。
“怎么?”
“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知晓他说的是刚刚自己的举动,陈桓洛眼中流露几分羞怒,他只是担心那孩子罢了,他才没变呢!
邵堰大笑着将他搂的更紧,“走吧我们家洛儿也会心疼人了,哈哈哈”。
邵堰带人在会馄饨小摊上吃完饭,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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