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留下又怎么样?你能给我名分吗?你能给我堂堂正正和你并肩而行的资格吗?你能让的妻子儿子,母亲臣子,乃至天下万民不唾骂我吗?你能让万世之后人,不嘲笑我们兄妹荒淫吗?大颖根基未深,九州动乱不安,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身为君主,你要如此一意孤行吗;
惊雷划破云层,照亮人世纷纷。
第三十八章 昨日黄花
他忽然就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的事情。
永远冷漠美丽的母亲,斜斜地倚在贵妃榻上。鲜红的丹蔻,明星晃晃的耳环,还有翠雀俏丽的金簪,漆黑的发如鸦羽,眼角眉梢都是狠辣。那是他对年轻母亲唯一深刻的记忆,而不是现在这样慈眉善目。
她伸着手,让宫女给她染红指甲,另外一个机灵的宫女给她汇报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但也无非是说这个娘娘和那个娘娘置气了,皇上昨晚又宿在了哪一宫,还有怀孕的玉嫔。
说是玉嫔招了太医给她看看身体,说是自己最近爱吃些个酸辣的,想知道这肚子里是男是女。那宫女十分嫌恶地呸了一声,笑着说,也不看她玉嫔是个什么货色,还想怀上龙子。既然不是龙子,那么肯定是个不得宠的小公主咯。
母亲慵懒地换了个姿势,嘴角挂着冷笑。
“若怀的是个男孩又怎么样,丽妃肯定是会给她弄死。这天下未来是属于我儿的,她们那些个不安分的东西,哀家早日会铲除。”
宫里的女人是很薄命的,父皇又薄情的狠,任后宫里各方势力争来斗去。除了皇后,他的母亲,他似乎从未在乎过其他女子的死活。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十分埋怨父亲的薄情。那时候他不懂,薄情才能保护住他想保护的一切。
但是,当那个孩子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父皇会对她微笑,会在乎她的冷暖,会刻意绕远,只为看见她宫殿里渐次熄灭的烛火。他不知道父皇在透过乐胥看到了谁,但是他脸上温暖的怀念让他觉得父皇其实也曾有执着的时候。
他原先一直不懂,他们所有皇家的孩子都姓赵,只有乐胥姓姬。他爱上乐胥之后,甚至期待过乐胥不是他的亲妹妹。
宫灯渐次升起,他被召到父皇的身边。
父皇站在高楼上,不知道在看远方的谁?他只是让他以后好好照顾乐胥,为她找个好人家,让她幸福。他心里很是酸涩,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年少的时候,曾经慕恋过一个女子。她虽父母双亡,却自食其力,很是坚强。可惜,红颜薄命,她很早就离开这个世间了。我想着她,所以当乐胥出生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是神让她回到我身边了。我给她起名姬醅,即便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喜欢她。我看着乐胥,就像是在目睹她在我眼前一点一点长大。”
君王也有自己的无奈,君王也会爱而不得,君王的权势再大也大不过生死别离。
“这真是太幸福了,我能看着她在我膝前长成亭亭玉立的美人,一点一点和她越来越相像。但是岁月无情,我在老去,而乐胥在长大。我忽然醒悟,我还是把乐胥当成姬醅影子,还是侥幸地认为神给我来世再续。乐胥只是乐胥,而姬醅却是姬醅,我没能护住姬醅,至少要让乐胥幸福。”
他从不叫她的名字,也不称她为皇妹,只是叫着她的封号乐胥。
姬醅是父皇的姬醅,乐胥却是他的乐胥。他分得清,可惜宿命分不清。
他在护国寺里求下的姻缘,那只签上簪花小字地刻痕不断在指腹下被摩挲。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老禅师的话一直在耳畔作响,他竟然会为之伤心。甚至伤心到错过了一举歼灭三皇子的机会,让她一个人身处险境。
姬醅不是父皇的姬醅,而乐胥也不是他的乐胥。就是错过了轮回,也不该忘记这件事,尽管这件事伤得他体无完肤,肝肠寸断。
“乐胥,不要走。”
风雨入户,她琉璃白的身影还是一步又一步离去。好一个放她自由,好一个残忍决绝,好一个痛彻心扉。
“太子殿下,缘分是求不来的。山中花开,山中花又谢,春去冬来。人生的玄妙,老衲虽然参悟不透,却也懂得放下二字。”
放下,放下谈何容易?
第三十九章 雪国山川
风吹着她的长发,一切凡尘留给她的翠翘,金簪都随着发髻的松散而坠落在地。她跑过楼宇重重,终于看见吞云吐雾的巨兽。
睚眦就是睚眦,无论他变成什么个模样也不会害怕。漆黑的巨兽,沉默地低下头。它美丽狭长的眼睛,金黄璀璨,像是两只金乌在黑夜里盘旋。姬醅扶着栏杆一路而下,她不小心跌倒在地,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粘了一肩膀。
一双手把她扶了起来,单薄的肩膀硌得下巴生疼。他的动作太快了,她几乎头昏眼花。
冰蓝色的长发迷离她的眼睛,银色如落雪枯枝的龙角优雅美丽。她甚至能听到他心跳撞击的声音,甚至能听到风雨离去的脚步。
“睚眦。”
她感觉手扣在她后脑勺的力道,像是在确认着她的完整。
“先睡会吧。”没有问,什么都没有问。
让人安心的怀抱,的确令人昏昏欲睡。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埋首在他肩膀里熟睡过去。
睚眦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怎么会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呢?他看得到,自然也明白她的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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