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他冲了把澡回屋躺下。
黑洞洞的房间里,侯小邈两眼一闭,初中那年亲眼目睹的车祸全过程又一次浮现在他面前。距离那场车祸已经快十年了,当时的每一幕仍能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宽广的马路,侯小邈站在路这边,对着马路另一头的一个高大男人猛挥手:“我在这边,快过来。”
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笑容满面地回过头。他三步并作两步,沿着斑马线跑过来。岂料,这时候一辆运货车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
侯小邈吓得不停摆手,他大叫着:“小心,快回去!”
可一切都迟了,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一不小心把脚踩在油门上,将男人撞飞。
侯小邈发了疯似的跑到躺在血泊中的男人身边,拉着他的手哭着大叫:“爸爸,爸爸。”
“邈邈……爸爸……可能再也不能……接你放学了……”男人轻咳了一下,喷出几口血后,再也没睁开眼。
侯小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白蓉带他去了很多医院检查,所有的医生给出了一致的答案——声带没问题,是这孩子不想说话,你带他去看去心理医生吧。
白蓉又带着儿子去看心理医生,可侯小邈依旧说不出话来。
那一年,侯小邈失去了最爱他的爸爸,也失去了他的声音。
5
侯小邈踏进人力资源部,不等他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和笔,就有人指引他来到严天旭办公室。
“职工公寓的事陆总跟我说了。”严天旭一指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让侯小邈坐下,“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侯小邈不解地歪了歪头,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是这样的,单人公寓的名额满了,现在只有一间双人的,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同别人住一块。”
侯小邈听完严天旭的后半句话着实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真的没地方住呢!
他其实不太想住家里,且不说家里距离公司远不方便,再者,齐叔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大早上爬起来送他,那么麻烦别人他心里过意不去。最重要的是,长到二十二岁了还和妈妈住在一起,侯小邈心里觉得自己到了可以独立生活的时候了,不能总让母亲操心。
侯小邈摇了摇头,趴在办公桌上,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起来。
【不介意,有的住就很好了。】
“那就好。”严天旭微微一笑,眼中掠过一丝狡黠,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钥匙递给他,“拿着,那个圆的是门禁,大的是钥匙。拎包入住,地址一会儿我发你手机上。还有问题吗?”
侯小邈左手抓着钥匙,想了想没啥问题,摇了摇头后,在纸上写下两个“谢”字。
严天旭挥手说:“客气了,快上楼忙去吧,一会儿陆总见不到人又要发脾气了。”
侯小邈笑着退出去,严天旭和柳如眉都说陆礼森脾气不好,可他上班到现在从未这么觉得。陆总气场强大,不笑的时候是有点骇人,但笑起来,周身的气场就跟着柔和了下来,融化了那些骇人的寒意。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从指缝间溜走,侯小邈上班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以来,除了一天,剩下的都在加班。
没办法,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要忙,从上到下所有人恨不得把24小时当成4时来用。
侯小邈和柳如眉加班,陆礼森也不例外,有时甚至比他们走的还晚。想着大老板跟他们一起齐头并进,侯小邈也充满了干劲,就连柳如眉都在一旁感慨——年轻人就是活力充沛。
侯小邈心说,要不是住在公司附近,把耗费在路上的时间节约下来用来睡觉,他又不是铁打的,加了那么多天班,早就累趴了。
每当这种时候,侯小邈就格外感谢陆礼森给他的这项特别待遇。
公寓是两室一厅的,虽然严天旭跟侯小邈打过招呼,说是合住,可到现在侯小邈都没有看到自己传说中的那位室友。
是回家住了,还是搬出去了?
侯小邈百般猜测,又不好拿这种小事去咨询严天旭。卫生间里的牙刷毛巾摆在那里,他打扫卫生的时候,顺手一起清洁一番,说不定哪天晚上那人就回来住了呢?即便不回来,这点活儿也不至于把他累垮。
忙碌了大半个月,把所有人折腾的精疲力尽的大工程总算临近尾声,只剩下一些简单的扫尾工作。
侯小邈撑了个懒腰,柳如眉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说:“终于不用加班了,我现在就想回家补觉!”
侯小邈笑眯眯地点头,露着小虎牙,在他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也是!可想死我的床了!】
“就是,明天星期六我一定要睡个够,我家的熊孩子丢给他爸带,谁敢打扰我,我跟谁没完。”柳如眉神色狰狞,面目凶恶,一脸挡我者死的表情,与一身优雅的ol装格格不入。
【对!睡到自然醒!】侯小邈信誓旦旦地在本子上写道。
后天早上他有事要外出,去的地方距离职工公寓近。午休的时候他跟母亲请假这周不回去了。虽然被白蓉念叨了几句,但也没强逼着自己回来,只是在微信上一通唠叨,让他别一个人住就不好好吃饭,他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呢。
侯小邈无声地笑了笑,握着手机回复。
【我都二十二岁了,还长什么身体?】
“二十三还窜一窜呢,我儿子加把油,争取超过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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