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也砍之不断,那锁只有锁上的人才能解开。你既跟那妙手空空的小舞姑娘有交情,这些你当比我更清楚吧?”
杜吟枫双手用力向两边分挣,那锁链虽细如丝线,却如同蛛丝,怎麽也挣不开。杜吟枫咬住牙,狠狠瞪了凌天辰一眼,一脚踢开门,走了出去。
“你就这麽去?你这样子没法骑马,大半夜的也雇不到车的。”
杜吟枫停住脚,声音听起来有些寒意:“凌天辰,你敢这样子对我,你这辈子休想再看到那串珍珠。”
凌天辰笑容一滞,只听杜吟枫又缓缓地道:“我就不信,我解不开这七巧锁。等个一年半载,我找不到法子,再带著珍珠来寻你,也是一般。”
凌天辰道:“看来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杜吟枫也不回头,只问:“怎麽说?”
凌天辰笑道:“七巧锁名为七巧锁,一来这锁著实巧妙至极,穷极人工,二来也为这锁有七色,且是天然生就的七色。我也不知这是何物,但世人只知这七巧锁任是宝剑也无法削断,却不知这七巧锁还有一等奇处。”
杜吟枫明知他是在卖关子,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什麽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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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辰笑道:“每日里须得以一种草药汁液浸泡,否则这七巧锁便会越缩越紧,越缩越小,最後……”向杜吟枫走了两步,贴在他身後,两手自他背後探了过去,轻轻握住他两只手腕,低声笑道:“就会越来越紧地挤压著你的手腕,慢慢地,慢慢地把骨头压裂,然後一点一点地碎掉,直到把骨头都碾成粉末,把这两只手从你的身上断下来……然後,七巧锁才会从你身上离开……”
杜吟枫变了脸色,冷笑道:“好个凌大侠!这等阴狠手段,也亏你想得出来!”
凌天辰笑道:“七巧锁非我之物,来对付你这等有七窍玲珑心之人,岂不正是合适?吟枫,是你不仁不义在先。”
杜吟枫一拂袖,自他怀中挣脱出来,青衣飘动,自楼梯上下去了。凌天辰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又皱起了眉头。
“砰砰砰”,李盛一边敲门,一边叫:“吟枫!大哥!”半日里没有动静,叹了口气,伸手去推门,门“嘎吱”一声开了。杜吟枫身无长物,也从来不锁门。
虽然这夜没有月亮,光线黝暗,但李盛常来这里,闭著眼睛也知道桌椅家什在哪,准确地在榻沿坐了下来,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
“枉我从老爷子拍坏了两张桌子砸碎了五个花瓶七个茶杯一尊观音像的淫威下有幸活著出来,从我二姐芙醉滔滔不绝有如黄河泛滥的数落中还没有昏死过去,趁夜深人静鸡狗入睡的时候,从我房间的窗户里逃出生天,一路狂奔到你这里,结果,结果……你……唉!”
李盛说著说著悲从心来,用力一捶床,“你却跟我大哥逍遥快活去了完全忘掉了我这个天涯沦落……”
最後一个“人”字还没说出来,李盛像被针刺著了似地弹了起来,一跳老远。方才……捶床的时候……仿佛碰到的不是床板,也不是被褥,而是……
只听得榻上有人轻轻嗯了一声,倒似是熟睡方醒的声音。李盛冲到案前去点灯,仓惶之间兵碰翻了一堆东西,双手徒劳地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却怎麽也找不到油灯。好容易摸著了,急急地去点,却怎麽也点不著。这才想起杜吟枫的灯油用完了可没打,李盛哀叫一声:“我带来的蜡烛又被他扔进水里了?”
突然房中有了光亮,。按说习惯了黑暗突然间见到光亮一时间会很不适应,李盛却没有这种感觉。那是种银白色的光亮,像水波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漾开在房中。整个房间不像是被“照”亮的,倒像是被什麽晕染成了柔和的银色。
杜吟枫便半躺在榻上。一双眼睛很亮,漆黑闪亮,头发像是湿透了,直直地掠在脑後,搭在枕间,黑得发亮,柔滑得让人想摸上一把。
他就这样盯著李盛,却一句话也不说,就一直这样盯著他。
李盛看著他,却又觉得有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杜吟枫换了身白衣,料子很是轻薄,非丝非缎,李盛从来没看过他穿这身衣服。而且衣袖襟脚,还像是半湿未干的,不由得想难道他们两人夜里跑去买衣服了?但这时候,铺子可都关门了。
“吟枫,你怎麽一声不吭就睡在这里,是想吓我?你的衣服怎麽湿了?大哥呢,没有陪你一道回来?”
他问了一串问题,杜吟枫却只是盯著他看,一双眼珠子亮晶晶的,脸上一直在笑,笑得很甜。李盛想到“甜”这个字,只觉得有点阴风阵阵的样子,杜吟枫冲著自己甜蜜蜜地笑的时候,往往使是自己要倒霉的时候。但杜吟枫的眼里此时一点捉弄自己的意思也看不到,只是笑得……李盛想了半日,决定用“天真未凿”和“没心没肺”来形容他那傻傻有笑。
“你喝多酒了?”
杜吟枫摇头。
“从马上摔下来摔著头了?”
杜吟枫还是摇头,摇得一颗头拨浪鼓似的。脸上笑得像开出了朵花,看得李盛是一阵阵的心惊胆战。
“你发烧了?”
李盛抖著手去摸他额头,虽然他看杜吟枫一张脸白里透红,一点发热的症状也没有。杜吟枫一瞪眼,把他推开,道:“你才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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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大,又清晰又响亮,李盛跟他贴得很近,耳膜险些没被震破。苦笑著摸了摸耳朵,暗想杜吟枫今天是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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