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不适合提那些无关紧要的往事,况且沈昀不在身边,一些事无需顾忌。
心魔在对岳君的态度中与沈昀倒是非常契合,不愧是原本归属于他的,透过心魔,容繁也算知晓若是他真的要了结岳君,沈昀失望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过,不杀岳君,一切都无法尘埃落定。
断崖风叶萧瑟,丝毫无从前那般仙雾缭绕,甚至有些破败。白色衣袍长身背手伫立,迟迟等不来洛空一行人下山后的一丝消息。
忽而周身温度骤然升高,迎面一只青色飞鸟带着尖喙上的火球振翅而来。岳君偏身一躲,轻易避开青鸾飞过。透过青鸾明亮光鲜翅羽,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玄衣的容繁。
“你来了。”岳君的脸在容繁眼前一点点清晰起来。看清后,容繁瞳孔骤然放大。
容繁缓了些心绪,冷笑道:“披着我的皮,你想做什么?等我师傅?”
岳君讽刺无比地笑道:“骗骗他倒是不错。我这徒儿好是好,就是太过专情。”
顶着言卿的皮囊去骗沈昀,他会做出怎样的事容繁一想都觉得恶心。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语罢,容繁长唤青鸾火凤,流火如滔天巨浪席卷而去,四周巨树花草一瞬之间灭为灰烬,空气中皆是灰黑飘散开来,一时间看不清前路。
待灰烬皆散,方才岳君所站那处已无身影,容繁心中一提猛然转身,一柄长剑直抵喉咙,那人嘲道:“言卿啊言卿,你为何总是如此不自量力。”
容繁瞬间收回青鸾幻为双闲以剑身抵挡长剑,却因力道不足被步步紧逼不断后退,只闻岳君愤愤道:“你和沈昀的命数是真的好,你得上古神兽青睐,沈昀仙缘千年难遇。”说完自己又笑了:“只可惜了你们俩的好命,皆因对方而遭克制。”
体内忽起一阵燥热,像是被戳中致命的一点,识海中的声音像是不受控制般嘶吼着,震得容繁脑袋像被千万根钢针般扎得发疼,眼前发黑。
好死不死!心魔这时候发作!
“师尊,弟子望您不要再为难言卿了。”
是谁的声音?
“他虽资质不佳,但加紧修炼必会有所成。”
谁?到底是谁?
“师尊!是我迫他的!若是要罚便罚弟子罢!”
师傅?
“离心魔?不,师尊,那不是心魔。”
“我心悦他,即便他是我的徒儿。”
师傅,我也心悦你。
“师尊,我愿离心。只望您答应我不再为难他。”
不要啊师傅,不要啊。
容繁脸色苍白,被迫按在地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灰白的天空。剑已穿心,无力回天。
识海中的喧嚣渐渐沉静下来,容繁啐出一口血唾沫,苦笑着:“真不知你这是在帮谁。”岳君神情怪异地看着他,似是在看一个疯子。
容繁忍着胸口的疼痛,声音断断续续道:“师傅一直将你看作至亲,而你,不配。”
思绪飘忽着,灵魂似要脱体,远处熟悉而冷冽的嗓音传来:“容繁?”
师傅?
容繁强撑着意识偏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沈昀、延生和陆衍一同出现在断崖。
师傅你别过来。别过来。
容繁想要挣扎却被压制着动弹不得,眼前一片灰暗。
岳君放开手中的剑任由它插在容繁的胸口,缓缓起身向沈昀走去。
只见沈昀身形一滞,声音哽着:“容繁?你怎的恢复了从前的容貌?”陆衍上下打量了一番,沉默不语。
他们看不到他!
插在胸口的剑像个活物,一点点吸取他身上的灵力,识海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岳君轻轻一笑:“你不喜欢我这个模样吗?”
沈昀心中有一瞬的违和,又忽而消失:“倒不是不喜欢,只是如此难免会想起过去发生的事。”
岳君顶着言卿的皮囊笑得极为娇俏油腻且恶心,只是沈昀看不出来。陆衍站在一旁倒是一脸的嫌恶。
容繁聚神长唤被弃于地面的双闲,没有一丝回应。
灵力流走,连灵息都无法唤起青鸾,怕是自己早已进入岳君精心所布的阵中。
眼睁睁看着二人距离愈发接近,容繁却无能为力,躺在地上干瞪眼犹如一具有意识的活尸,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曲起。
师傅,快走。
“你身上怎的有血迹?”沈昀拉过岳君的衣袖,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在他脏污的地方轻轻擦了擦。
岳君不大自然地扯回衣袖,沈昀以为他还在与他置气,便叹了声道:“容繁,听话。”
岳君看着沈昀眼底深意渐浓,余光向容繁那处一瞥即刻收回,有些意味深长道:“我有件东西想予你。”
师傅别听。
“随我来。”岳君忽然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其余二人道:“陆衍、延生,你们二人就不必过来了。”说罢便让沈昀跟上。
二人所到之处是戒室,门缓缓开启,当二人进入门合上之时。岳君身后响起极为冷静的声音:“师尊,容繁在哪儿?”
岳君极为闲适地坐在石榻上,问道:“如何知道我不是他。”
“他不会称我为‘你’,更不会对延生不尊。”这是一,二则是在断崖时怀中折扇许是受到灵力有些许波动,待到离开断崖走进戒室,折扇又回归死物。
延生和陆衍留在断崖看着二人走远。陆衍环顾四周,忽然道:“心肝儿,容繁有异。”
延生被他酸的浑身一激灵,却听陆衍不是在说笑,问道:“如何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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