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鼓励他一样,他走到娃娃车边抱起郭伯佑,一步一步走上楼。
边走他边考虑着:要不要回头?
现在的气氛,他真的很担心爸爸会欺负妈妈,也许他应该留在楼下,这样爸爸好歹有点顾虑,不会太失去理智。
「怎麽了?」伯昱出现在楼梯口问。
「老爸不喜欢家庭手工,生气了。」元彬说。
两人把妹妹抱进伯昱的房间里,以免她吵闹,让气氛更尴尬。爸爸和妈妈在楼下说了什麽,他们都不知道,能确定的是爸妈并没有吵架,因为过程很安静,一句失控的语言都没有传到楼上过。
几十分钟以後,妈妈走进房间里抱走伯佑,元彬担心地问了一声:「事情很糟吗?」
妈妈温柔地笑着说:「还好。」
所谓「还好」,指的大概是至少伯佑可以好好睡觉,不用怕被吵架声吓到吧。那几十分钟的谈话显然并没有化解僵局,因为妈妈上楼哄伯佑睡觉时,郭爸又在客厅里喝起酒来。
元彬和伯昱以为这个晚上又要和以前的晚上一样了,只不过这个晚上距离短一点,他们只需要把郭爸从楼下客厅搬到三楼。
当他们看到郭爸又喝起酒来时,感受到的只有熟悉的无奈,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发展会改变多少事情。
当晚,听到妈妈的脚步声又从楼上走下来时,元彬忍不住跑出房间,把伯昱也叫了出来,他害怕妈妈的好脾气用光,会和爸爸正面交锋。
郭爸已经有醉意了,妈妈没有多说什麽,直接走进厨房拿了个杯子,然後坐到郭爸身边倒酒,仰头就喝。
郭爸和躲在楼梯间偷看的元彬、伯昱都愣住了。
「文淑?」郭爸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叫了妈妈的名字。
但是妈妈没有停,她用平常做事的节奏,不慌不忙但无比坚定地倒酒、喝酒、倒酒、喝酒。
郭爸开始用手扶住额头,露出头痛又尴尬的表情,元彬和伯昱也走下楼梯。
转眼间,一瓶米酒已经快见底了。
「妈……」元彬心疼地叫了一声。
喝完最後一口以後,妈妈站了起来,说:「来吧,元彬,伯昱,帮妈妈找出其他的酒瓶。」
伯昱是最快采取行动的人,他走进厨房搜出一堆酒瓶,还帮妈妈打开瓶盖。
郭爸跟进厨房,皱着眉叹着气,但是一句话都挤不出来,只能懊恼又烦躁地踱来踱去。
妈妈继续喝,元彬不忍心让她这样糟蹋身体,伸手也要拿酒来灌,被妈妈阻止了。
「元彬。」妈妈紧闭了一下眼睛,忍住烈酒滑过喉咙时带来的不适,说:「你未成年,不要喝酒。」
这时,郭爸终於走过来,抓住妈妈的手,低声说着「对不起」,但是他也知道妻子的担忧和委屈累积太多,根本不是轻易就能挡得住的。
他也喝了酒,然而这也许是他一生中最清醒的时刻。
妈妈还是坚定地喝着酒,就像想帮郭爸承受这些穿肠毒药一样。
我听到这故事时,我想的是,如果郭爸不做点什麽,妈妈可能会帮他喝光以後的每一滴酒。
还有就是,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更激烈又坚定的方式,对她所爱的人表明心意。
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动了。
郭爸一直不想出手,怕过大的手劲会伤害妻子,但是後来他按耐不住,抢下妈妈手中的酒杯把她揽入怀里,紧紧地用手臂扣住贴在胸前的人。
据说,从那天以後,郭爸就再也没有喝过酒了。
我不想用阴谋论解释这件事,我实在不想把这位温柔的妈妈和阴谋两个字连在一起,宁愿相信她纯粹是为了点醒郭爸,只是不小心因为这样让郭爸对她更死心蹋地而已。
郭爸的天秤已经咚的一声倒到现在的妻子那一边了,元彬的生母大概看出前夫那边空隙越来越少,转向接近元彬。
元彬和伯昱去学校的交通工具是一台脚踏车,一个人骑车,另一个人就站在後面,不过刚放学时校门口很挤,所以他们通常把车子牵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才开始骑。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校门口时,元彬被吓到了,他不敢想成她是来找自己的,所以跟伯昱一起走开了。
但是母亲没有放过元彬,几天下来不停地到校门口等他,手上不知道提了什麽,似乎是为了元彬准备的。
我之前也提过了,郭元彬是这个世上最容易心软的人,就算母亲在他小时候就离开他,几年来不闻不问,他还是会心软,几次以後他就在母亲身边停下来了。牵着脚踏车的陈伯昱跟他在身边,仔细看着两人的互动。
元彬的生母先是笑了几声,然後递出手上的袋子,说:「刚下课会饿吧?这些包子还是热的,给你。」
元彬默默地接下包子。
「我在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帮忙,你有空可以过来。」元彬的母亲说。
元彬实在没有办法跟母亲装熟,他很难在一瞬间就把过去抛在脑後。「我要回去了。」视线没有落在母亲脸上,这单薄的几个字甚至不像是说给母亲听的,说完元彬转头就走。
回家的路上,伯昱告诉元彬:「那麽尴尬的话,下次就不用理她了。」
「可是……她一直在那边等……」站在脚踏车上的元彬无力地抱怨着,然後低下头在骑车的伯昱耳边请求:「欸,刚才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我有什麽好处?」伯昱说。
「这种时候你还跟我要好处,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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