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仙蕙顿时噎住,没见过天下令,那么为什么还凑到水千浔掌边,还看的那么仔细,脸上表情还那么古怪?
“师妹的手真是越看越漂亮。”楚璃扬起头,而是对着水千浔笑吟吟的说,同时抬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摸了摸,那里本来是插着他的碧水玉发簪的地方,此时只是随意用一根带子系住。
楚世子不是看天下令,而是在看托着天下令的手?众人额头上好大的黑线,绯烟的表情瞬间阴沉,但是立刻恢复了温柔端庄,只是在听到“师妹”两个字的时候,目光闪了闪。
楚璃无视众人的反应,只是含笑看着水千浔,眸光荡漾,意味深长。
他可以肯定,这水千浔手里的天下令,分明就是他一直用来束发的碧水玉发簪,只不过,就这么短短时间里,那枚好好的发簪,怎么会变成这古怪模样。
水千浔大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丰润的红唇微微噘起,笑的娇憨俏皮,就知道楚璃必定看出了什么,不过就算他认出来这天下令是由他的发簪改造的,那又如何?
他什么都证明不了。
就在刚才绯烟小主拿出那块非金非玉材质的天下令的时候,水千浔的数百根头发一起溜进她的衣襟,把藏在她怀里的玉簪唰唰唰雕成了一头是圆形,另外一头是方形的圆柱体,至于方形四面上的花纹,其实是一串英文字母。
数百根头发一起行动,就跟数百只小手一样灵活,转眼间就完完成了玉簪的华丽变身,成为一枚“天下令”。
因为是在发簪的形状上进行改造的,所以最后的模样就变得很古怪。
不过,越是古怪,越能唬人。
至少现在场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她手心里的天下令是假的。
皇甫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水千浔的手上,也不知道是在看掌心里的天下令,还是在看少女柔软白皙的手。
此时他听到楚璃的话,眸光突然动了动,随意一扫,发现场上男子大多都盯着水千浔的手,眸底忽然浮起一抹月下深雪般的凉意,手指微微一弹。
本来褪到水千浔手腕上的衣袖,忽然滑下来,盖住了她的手掌和掌心里的天下令。
皇甫意本来一直停留在水千浔手上的视线,顿时被衣袖隔断,他长睫垂下,遮住了冰冷暗沉的眸光,
绯烟小主忽然轻轻啊了一声,众人目光立刻转向她。
她那张维持着优雅矜持表情的面容,突然浮上一丝惊讶之色,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对楚璃轻轻一笑,柔声说道:“楚世子称这位姑娘为师妹,楚世子非我天宗门人,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自称为我天宗弟子,这可让绯烟百思不得其解了。”
楚璃眸光荡漾,看向绯烟小主,明艳的脸上笑容滟滟,就像在看着心爱情人一般,只不过若是仔细看去,他的目光又分明是漫不经心的。
和看一截木头,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绯烟小主的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红晕,似是有几分羞涩,她站的位置比较远,看不到楚璃目光深处的漫不经心,只看到那男子的温柔多情。
她微微垂了头,轻轻柔柔的说:“绯烟向来愚钝,若是言语间冒犯了楚世子,还请楚世子见谅,这位姑娘既是楚世子的师妹,又无端冒充天宗弟子,也是羞辱楚世子的师门,绯烟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放任她如此行事。”
“浔师妹是不是天宗的弟子,本世子并不知道,不过本世子这一声浔师妹,却是大有来历。她并非我师父的正式弟子,当年她得了一场大病,性命危在旦夕,眼看就要香消玉殒,哎……”
楚璃仿佛陷入回忆中,看着水千浔,满脸的温柔怀念之意。
水千浔脸上神情不变,心里却暗骂,你才性命危在旦夕,香消玉殒,你全家都性命危在旦夕,香消玉殒!
“就在浔师妹病势最严重的时候,说来也巧,那年师父带着我游历天下,正好遇到浔师妹,师父说浔师妹和我师门有缘,治好了浔师妹的病,又传了她一套独创的飞针刺穴之法,将她记为挂名弟子。”
飞针刺穴之法?水千浔心念一闪,顿时明白,楚璃多半是暗指她趁他不注意,刺了他后颈要害处一事。
“师妹,师兄还记得那时你不过五六岁年纪,像只小猴子般俏皮可爱,整天黏着师兄,要师兄背你爬山,还说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师兄呢……”
楚璃这话一说出来,皇甫恣和皇甫意的目光同时落到他身上,冷意十足,饶是楚璃武功高强,也觉得身上肌肉骤然一紧,但是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笑吟吟望着水千浔。
水千浔也在笑,只不过心里却恨不得一拳打扁楚璃高挺的鼻子,她截断楚璃的话,毫不客气的说:“师妹我当年年少无知,眼神不好,误把师兄这朵狗尾巴草当成了牡丹,还请师兄见谅。”
皇甫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眸光中的一抹笑意。
皇甫意暗红的薄唇,慢慢勾起一弯弧度。
楚璃笑容不变,眼波如秋水,慵懒撩人:“哎,师妹连师兄的帕子都拿去做了定情之物,又何必害羞呢。”
水千浔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她的衣袋里确实装着楚璃的帕子,不过可不是什么见鬼的定情之物,她只是想拿去换银子罢了。
他定是醒来之后,发现身上的东西都不见了,然后看到她手心里的那枚变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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