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过花丛边,花丛里突然飞出一只五彩斑斓的蜜蜂,长如细针的尖嘴对着水千浔的脖子刺过去。
“嗖”蜂子被剑光劈成两半,尖嘴扎进泥土里的时候,泥土顿时灰了一片。
……
水千浔背着双手,在后院里溜达着,虽然身周危机四伏,处处陷阱,但是她却不愿回到皇甫恣的房间里,不知道为啥,只要跟那妖孽在一起,她就觉得自己的生理指标不太正常,比如血液流速会莫名加快,体温升高,心脏时不时漏跳一拍之类的。
她一直怀疑那厮是不是给她下了毒,总之离他远点肯定没错。
她也不想去前院,那里人多,她跟那些姐儿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为她们招来杀身之祸。
水千浔已然猜到,自己现在步步惊心,面临着被人掳走甚至杀死的危险,定是拜皇甫恣所赐。
她总觉得,如今的局面,并不是因为别人误以为她是皇甫恣喜欢的女人,才对她下手这么简单。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皇甫恣绝对不是个能被女人挟持的人。
他一定是耍了什么花招。
红袖招此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而她就是陷阱里那散发着香味的诱饵,正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一想到自己在皇甫恣眼里不过是块送死的诱饵,水千浔心里就闷闷的,像堵了块石头,真是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男人!
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逃走!
水千浔就这样,在院子里一边溜达一边思忖,浑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二楼窗前,有人正在静静看着她。
皇甫恣一直站在窗前,少女行走时警觉的背影,紧缩成杏仁状的黑眸,抿紧的红唇,以及满头绷直如镜的乌发,都被他尽收眼底。
风吹过,她的发却纹丝不动。
她的头发,果然异于常人,似有自己的灵性和意志。
此时,少女惯有的娇憨、俏皮、散漫、随性仿佛都被击碎,变得警惕、冷静、谨慎、紧张,仿佛是一只正在群兽环伺中寻找生路的小野猫。
皇甫恣冰晶般的指尖轻轻抚过墨玉指环,眸光亦如冰晶。
皇权争斗的道路上,尔虞我诈,残酷无情,是血流成海,是白骨如山,从来容不得娇花弱柳,要么握住至高权柄,俯视天下,要么被碾压至齑粉,尸骨无存。
她既已注定无法置身事外,那么,终要随他一起走这一段血雨腥风之路,早一日见到前路之残酷,于她并不是坏事。
水千浔在水井边停了下来,她勾头往水井里看了又看,似乎井里面忽然长出了一朵鲜花。
墨初冰块脸上毫无好奇表情,只抱着剑站在一旁。
反正她素来不按常理行事,就算她此时突然要跳进井里洗澡,他也不会觉得奇怪,顶多到时把她捞起来。
墨初没有看到水千浔脸上一闪而逝的异样神情。
井里面没有花,只浮着一颗鸽蛋大小的明珠,宝光流转,给平静的水面涂抹了一层莹润光晕,水面上凸起两个大字。
“笨蛋”
井水表面忽然无声的往下沉去,转眼间,井水倾泻一空,只剩光秃秃的井底。
深紫华服的男子站在井底,眉直鼻挺,眸色冷厉暗沉,暗红薄唇勾出一抹冰凉笑意,看向水千浔,他的掌心里,正托着那颗流光婉转的夜明珠。
水千浔盯着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大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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