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端庄雍容的皇后时总会觉得羞愧和胆怯。我自觉对不起她,即使我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伤害。可每当我见到他的笑容时,总会觉得自惭形愧。
皇后娘娘年长方景桓三岁,出身名门,谈吐修养在京城的世家圈子里是一等一的。她是个极为优秀的女人,是方景桓那般的天之骄子的最佳良配。
那是一场很愉快的谈话。皇后的温声细语让我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她很年轻,终日向佛,因此更为面善。她和蔼的像我问询从前行走于江湖中的见闻,还有在少林听禅时的感悟。皇后是聪颖而善解人意的,她的随性与从容化解了我的不安和愧疚。我开始更为自如的向她讲起了从前的趣闻。有那么一刻,我仿佛找回了少年时的活力。
她就是那般慈爱的看着我,仿佛在看自家倔强早熟的弟弟。在她温柔的目光中,我渐渐没了声音。我忐忑的看着她,心中七上八下的,像是被长姐抓到小尾巴的调皮幼弟,一边害怕,一边想要撒娇求原谅。
这种感觉很新奇,很美好,却不是我可以贪恋的。
太子走到我身边,乖巧的坐到脚踏上,仰着小脸看着我,眼中有儒慕,有不舍,还有丝丝安抚之意。
我意识到皇后孔氏知道我心中之事了。我略有惊慌的抬眼看她,却见她仍是那副慈爱的表情,没有责怪,只有关爱。
我一时讷讷无言。
她坐到我身边,执起我的手,轻声宽慰我。她并不厌恶仇视我这番龌龊心思,言语间除了宽慰我的意思之外,还透着几分想要留我在京城的心思。
我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却又见她笑的温婉,欢欢嫌我点头,眼中有着无尽的怀恋。
想来她与方景桓并无情爱吧。我从她的眼中读出这般意味。她另有所爱,可惜造化弄人,如今已是心如死灰。
每个人都有他的过往和故事,这位皇后从前恐也是位女中英豪,只是世事无常,如今也只能青灯古佛,无欲无求。
她又与我说起长安诸事,言语间透着对白连宇的不喜与不屑,她还说起太子读书之事,还让太子帮腔作势,想引出我心中的责任和不舍,从而打消离京的念头。
可又哪有这般简单呢。
你当真想走吗?皇后抚着我的手背,柔声问道。
自是不想的。我在心底说道。但事情并不是我想与不想就能决定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留在长安,哪怕是不能与方景桓两情相悦,能远远看上他一眼也可心安。但情势总不遂人愿,且不说我那日渐无法控制的感情中会将我变成怎样不堪的样子,就说朝中纷乱的局势也不许我在长安久留。方景桓夺这皇位的手段本就令人诟病,若再将我这等阴损谋士留于京城重用,那他的名声恐怕会一落再落,如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难免会搅得举国不安。更何况长安城中以权看人,我这种江湖游士最令权贵不齿,我无法融入这座奢靡的城池,也无人愿意接纳我。再待下去,终有一天,我会将自己逼疯。
皇后显然想到了这一层。她叹了口气,半晌后终于开口为我送行。
我略带亲昵的应了声,像是即将出远门的弟弟那般,笑着点点头。
太子不舍得蹭了蹭我的膝盖,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自古离别苦,倒是难为这孩子了。
下晌,我回了丞相府,刚进客院,便看见师兄站在院中那棵杏树下,神色不明。
师兄是最早察觉我心思的人。我们很早的时候就谈过一次,他明白我的顾虑和坚持,看不起我的退缩和忍让。他在看待我这份感情时总是很矛盾,他似乎既想让我与方景桓两情相悦,又不远让我爱上那个冷心冷清的帝王。他矛盾的心思我并不能理解,但我清楚地知道,他总是在为我好。
清霭。他轻声唤我。你还是不准备留下。
他并不是在疑问,想来早就笃定我不会改变主意。他比很多人都要了解我,有些话,不用说,我们便心知肚明。
离开也好。他扯着枯萎树枝上的一片干叶,说道。江湖纷扰总要比这朝堂简单许多。你在这里,难免会受伤。小竹山清净,你也能养养身体。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不答话,只是笑着看着他。师兄对我总有一份愧疚之心。他总想着如果没有当年那一遭求才之旅,我恐怕还是小竹山上活力四射的少年郎。而不像现在这样,才不过及冠之年,便已周身伤痛死气沉沉。
可人总会成长,这是我的契机,也是我的命运。事到如今一切都是我的选择,又怎能怨的了别人。
我总想着你能和那人两情相悦双宿双飞,师兄轻声说,结果算了。你要走的时候,记得再去见他一面。总要告个别。
我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两天后,我站在御书房门口,肩上挂着一个小布包袱。我其实没什么行李,只不过是几件衣物,几张银票,再加上一点干粮和一张路引,还有一支作为武器的狼毫玉笔。
与我当初下山时无何两样。
曾经作为武器的□□长刀被我送给了相熟的战士,征战时穿的软甲早已破烂不堪没有用处,这几年写的策论则是交给了师兄,让他当做教导太子的教材,算是尽了我的一番心意。
我这样,也算走的洒脱吧。
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接过我的包袱,恭恭敬敬的将我引进殿内。难得我这是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琢磨着这些看人下菜的太监倒是比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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