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手,哑声开口,“他叫叶寒。”
沈云帆点点头,“我认识汉字。”
顾严勉强笑了一下,“要不是他原本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
沈云帆微微一愣,看着顾严眼中的沉重与悲伤终究没有再开口,他不愿因为自己的不解而打扰了叶寒的清净,拍拍顾严的肩膀把手里捧着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人生最苦不过是阴阳两隔,失去才是最痛苦的。人世间最宝贵的就是生命,一个用自己的生命成全自己爱情的男孩,沈云帆没有这个立场来评判这样的爱对与错,至少他自己就不一定能做到。
顾严深深的看了照片上的人一眼拉着沈云帆又出了墓园,前后也不过半小时,这半小时对于顾严来说,他整整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走到这里,一路的艰险与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背负的内疚与责任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发的,沈云帆难得没有抗拒他的身体接触,同样是经历失去的人,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契合,他们尊重生命,敬畏生死,更珍惜现在。
“如果不是连凯城,叶寒不会死。”
沈云帆刚坐上副驾就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给惊了,转身疑惑,“连凯城?”
顾严轻轻的吐出口气,转身看着他,像是回忆又像是陈述,“连凯城的父亲跟我爸是生意场上的朋友,不过连凯城上面还有个哥哥,同父异母。连家家底丰厚,连家长子比连凯城大了整整十五年,所以连伯父在世的时候还能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等连伯父一过世,连家就彻底落入了连家长子的手上。我跟连凯城年龄相仿自幼相识,连伯父过世后我跟他走的更加亲近,能走到一起也算是顺其自然。”
沈云帆一脸了悟,“青梅竹马加豪门恩怨?”
顾严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袋,想了想也不由得点头,“也算是。”
“那后来怎么分手的?老板你不会劈腿吧?”
顾严真想抽他,可是又舍不得,只能自己叹气,“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底线的人?”
沈云帆给他递了瓶水,“您继续!”
顾严实在是对这种不要脸的货色没办法,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良久才继续开口,“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他,在我身边的连凯城低调聪明不问世事,我们背景相似,生活乐趣相同,如果不是连家长子出事或许我会一直被这种表象迷惑下去。连伯父过世前给连凯城留了一大笔遗产,即使连凯城这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足够他挥霍了,可惜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安于现状的人。他暗自跟自己的二叔勾结,让自己大哥落入了一场巨大的经济纠纷中,要不是连家的底子在,连家长子估计能把这牢底坐穿。连家长子入狱后,他又暗自用桃色事件把自己的二叔拉下了马,等他坐上连家一把手的位置时我才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他心机深沉、善于玩弄人心,那一年他不过才二十岁,面对这样的恋人我实在是后怕,我顾严自认没有这样过人的心机,所以在他坐上那个宝座时我提出了分手。”
沈云帆瞠目结舌,这他娘的才是豪门大戏啊,活生生的!
顾严难得露出一丝苦笑,“年少相识又怎么样,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所以我借口回国旅游避开了连凯城一阵子,当时连凯城默认了这样的分手方式,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他了解我,他在选择出手前其实就已经选择了放弃我,分手这两个字虽然是我提的,但是被舍弃的人其实应该是我。回国后我四处游历,跟叶寒相识纯属偶然,叶寒家境一般,在街头给人画素描打工,要不是那一天的无心之举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叶寒干净通透,跟连凯城就像两个极端,我心情不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一点放松的感觉。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固定客户,我就坐在那看着他画,整整坐了一个月。”
沈云帆拍拍他的肩,“老板,没想到你也有纯情的一面。”
顾严,“……”
沈云帆被故事吊起来胃口,“然后你们就干柴烈火了?”
顾严真想抽他,伸手拍了下他的脑门,“大编剧,让你失望了,一个月后我就回美国了,我还得上学呢。”
沈云帆,“……”
顾严好笑的看着他,“还有什么想问的?”
沈云帆点头,“然后呢?”
顾严,“……”
“连凯城在连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为过,连家那段时间动荡的厉害,不过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我跟他到底不是一路人。随着连家的动荡,我跟连凯城渐渐成了陌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真正了解了他的手段和心机。我回美国后的一个月马叔给我打电话说一个男孩送了一堆东西到家里,那个时候我就有预感是叶寒,当夜就买了机票飞了回来,说一句年少轻狂也不为过。叶寒很细心,给我画了整整三十张笑意盎然的素描画像,后来想想我这一个月也算没白坐。”
沈云帆听到这里突然有些能理解顾严为什么会爱上叶寒了,如果连凯城是黑暗的话,那么叶寒就是阳光,对于当时的顾严来说很温暖很知心。顾严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故事说下去,对于他对于沈云帆来说都是一个不得不讲的故事。
“越是跟叶寒接触越是喜欢他的开朗阳光,连凯城曾经伪装的一切在叶寒的身上是如此的自然真实,我们开始认真对待这段感情,不过介于当时国内的舆论环境,我们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异地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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