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咱们的人吗?那我当然也应该信任他才对。”
“你本来就很信任他。”明楼自己嘀咕了一句。阿诚没听清楚,就又问了一句,“大哥你说什么?”
“说你本来就很信任王天风这个老疯子。”明楼又说了一遍。阿诚只觉得啼笑皆非,“王天风虽然是我学长,但跟大哥却是同年的。大哥要是说他老……”他从后视镜看见明楼瞪了他一眼,他便笑着摇摇头,“再说,他在伏龙芝的时候也对我挺照顾的,我自然也信任他。”
明楼哼了一声,学长永远都是新欢最大的敌人之一。
第39章 39
政府会议当天,明楼特地带着阿诚稍早一些到了会场,果然也见到了习惯早到的汪曼春。
“师哥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汪曼春见了明楼,十分高兴的迎了上去,顺手就挽住了明楼的胳膊。阿诚看了一眼,但并没做任何表示。明楼倒是有点尴尬,但又怕贸然抽回胳膊让汪曼春疑心,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拒绝,“现在天亮得早了,也就早起了一点。”
汪曼春心中对明楼一旦真的存了疑心和其他利用之意,那种情意自然不免要稍稍让位于理智。而汪曼春又本就是十分聪明之人,只要稍微脱离出那种完全迷离的状态就能轻易察觉出明楼的变化,“师哥,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是因为惦记我想早点见到我呢。”
明楼没想到汪曼春居然在自己面前还能有心情做出这种精明的分析,一下子他感觉自己的魅力收到了侮辱,但在阿诚面前他也不敢去实验自己的魅力,只能说道:“我还以为,你在我面前不会有时间去想这种无聊的事情呢。”他笑着说着,恍惚间似乎仍旧是过去那个骄傲、控制癖的明楼。汪曼春一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问,也许……他仍然是自己的那位师哥呢?她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会冒失地掐断——在明楼的事情上,她的生命力就是如此顽强。
“师哥……”汪曼春嘟起了嘴,似乎不太好意思似的松开手转过身去。明楼这才松了口气,悄悄看了看阿诚,一边‘暗送秋波’求饶,一边又跟汪曼春说道:“好了,是我说的不对。不过,你今天也来得太早了,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到的呢。”
汪曼春此时也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她笑着说道:“我是特意过来等师哥的。我来之前就在想,师哥会不会早来。”
阿诚和明楼心中都是惊觉,均觉得这大概就是请君入瓮了。但既然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明楼也就还是先稳定住,笑着问道:“那今天倒是巧了,幸亏我早到了,不然不知道你还要等多久呢。不过,你有话跟我说?”
反客为主,在自己不能完全掌控对方的时候,明楼比较喜欢这种方式。这样做会让他觉得更有把握一些。
汪曼春对于他的这种策略似乎不算十分介意,她甚至还微笑着重新挽上明楼的胳膊,“师哥,上次你跟我说抓两条蛇让我试试哪个更毒,我试验者都挑好了,现在也都知道答案了。”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蛇而是实验者,但明楼不动声色,“那结果如何呢?”
“我想了想,用活人恐怕总是不太好,所以就选了两只鸟。只是没想到黄鹂鸟不好养,居然飞来飞去一头撞上家里的瓷罐儿,死了。恰好又见了一头狼,那头狼被眼镜蛇咬死了,我想,眼镜蛇连狼都能毒死,应该就是最毒的了吧。”汪曼春挽着明楼的胳膊笑着,明媚如同春光。
明楼的眉毛不自觉一挑,黄鹂、瓷罐儿、狼。黄鹂是程锦云[1]的代号,狼则和桂姨的代号有关,唯一他不能确定的就是瓷罐儿了。他笑了笑,柔声说道:“这鸟儿居然能在瓷罐儿身上撞死,也是够糊涂了。”他拍拍汪曼春的手,“这不叫做不好养,这就是养不得。自己糊涂也就罢了,万一那时候带倒了瓷罐儿,那可就太糟糕了。”
阿诚在后头听着,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他知道,不管汪曼春说的是真瓷罐还是什么,明楼说的那个瓷罐都是阿诚本人,明楼是要告诉他,如果为了一个程锦云最后暴露了阿诚,那是明楼无法接受的结果。或者,也可以说是组织本身也无法接受的结果——青瓷作为一个高级别的情报人员,无论是资历、功劳还是等级都远远高于程锦云这个菜鸟。
汪曼春不知道阿诚是怎么想的,但她却突然扭头看了一眼阿诚,然后又转头对明楼微笑道:“师哥说的对,我也觉得这样就太糟糕了。毕竟,那瓷罐儿可不是什么普通物件,那可是上好的青瓷呢。阿诚,你说,一件好青瓷是不是比一只鸟贵重多了?”
“如果是爱鸟的人,青瓷再贵也不过就是一个玩物。但如果是爱瓷器的人,别说是一只黄鹂,就算是一只海东青,也不过就是飞得高一些的活物。因此,此事全看个人心境,如果汪处长觉得贵重,那自然就是青瓷贵重了。”阿诚微笑着做出一副听不懂汪曼春言下之意的样子,但同时又是在反驳明楼:明楼之所以舍弃黄鹂而屈就青瓷,相当程度上并非是为大局所迫,而仅仅是出于私心中的保全之意。阿诚这么说不是不知好歹,不是不知道明楼是为了他,他只是忘不掉那只黄鹂因此丢掉的性命。
明楼挑挑眉,一撇嘴,虽然明摆着是不以为意但也没说什么。汪曼春用余光看见了明楼这个表情,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猜测。她几乎是在这个猜测产生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甩开了明楼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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