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
何湛吃力推着,笑叹着:“新来的怎么行?这要把酒栽到路上,军中上下可就喝不到一口了。”
杨坤说:“你就是太好说话,你不去他们还能拿你怎么着?本来也轮不到你头上。大不了闹到韩将军那里去,让他给评评理!”
何湛也不想干这些苦力活,只是军中太闷,这种往外跑的活儿,他巴不得全给他,只要能每月出来听个小曲儿,他就知足了。
不过这的确是有点累人,前几年他就想避着风头,不敢露芒。现在算算,宁晋也应该能成事了,看来是时候往上爬一爬才行。总不能太狼狈得见着宁晋,不然怎么让主公看中,留在麾下呢?
何湛正想着宁晋,杨坤却停了下来,停下的地方正是驿馆门口。杨坤说:“还不给你侄儿寄封信么?”
“不了。”何湛没有要逗留的意思,杨坤也只能跟上。
杨坤喘着气,苦笑道:“你这也挺有意思的。我知道你给他写家书了,封在匣子里的那一沓,怎么就不寄呢?”
何湛倒想着跟宁晋套近乎,可当年走得太利落,把宁晋一个人丢在道观中。
之前何湛好不容易能将宁晋送到帝位,这条成功之路,也是他第一次摸索出来,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功亏一篑。为了让宁晋按照上一世的发展去活,他不得不将其留在道观内。
想来上辈子,宁晋能那么恨他,估计也是记着这桩弃别之仇。如今再重来一次,他就盼望着宁晋赶紧忘掉忘掉!恩怨情仇一并忘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要记着这茬!
杨坤让他再寄信?这不是赶着惹宁晋不快么?何湛可不想找死。
忽地,何湛缓缓皱起眉头,将手下的车放下,杨坤正疑惑着,只见何湛摸向一根捆酒的长绳,那绳子绕了木车一圈,捆得很结实。何湛顺着绳索,一路摸到车下,他抱胸蹲在那里,笑得灿灿:“小东西,出来!”
杨坤挠了挠脑袋,蹲下一看却见个半大的人正被牢牢捆在绳索上,少年哼哧哼哧地显然累得不轻。大变活人啊!?杨坤扬眉:“这是咋回事儿?咋还有个小孩子了?”
少年见露了馅儿,这下是躲不过了,从袖中掏出个弯月形的小胡刀,将绳子割断,整个人从车下掉到地上。喜得杨坤大笑,说:“哈哈——你是谁家的小孩儿?藏车上干什么?”
何湛哼了几口气:“我就说这酒车沉得不像话,果然藏了个小东西!”
“我不是小东西!”少年高高扬起头,“你们记住了,小爷姓韩,叫韩阳!是韩广义韩将军的儿子!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把我送到军营里去,不然我就让我爹罚你。”
杨坤伸手就揪住那少年的耳朵:“小孩儿年纪不大,架子倒大得很。赶紧回家去!军营不是你玩得地方,还敢冒充是韩将军的儿子?!”
韩阳被揪得哇哇直叫,哭叫着恐吓道:“你敢对我无礼,我要让我爹打你!打你军棍!我真是韩大将军的儿子!我真是!”
何湛扯开杨坤,上下打量着韩阳,努力回忆了一番,怎么都没想到前世还有这么一个小家伙儿出现过。韩广义的确是有个儿子的,同他的妻子一同住在京都。何湛问:“你说你是韩将军的儿子,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京城!我从京城来!”韩阳趾高气昂,像是做了一件好了不起的事。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能从京城一路来到雍州城,的确很了不起。杨坤笑道:“说话好大的口气。你一个人,能从京城来到这里?”
“我跟着西下的商队来的,我一定要见到我爹。你不让我见,我就不回去,我就…我就饿死在这儿!反正我身上也没钱了。”说着他话尾声渐弱,看他满身污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何湛耐心问了问他的情况。
听他说是韩将军的夫人患了重病,日日都思念着韩将军,家书是一封一封地寄,却也不见韩广义回来,韩阳偷偷拿了钱西下来寻韩广义,希望他能回家。
儿子对父亲的思念,一点都不少于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他这么小的孩子吃了不少苦,千山万水才走到今日,不料玉屏关封锁营地,根本不让他进,好在酒楼掌柜的给他指了这条路,让他偷摸混进去。
何湛低眉想了想。近些年靖国与阿托勒部频繁交战,玉屏关不可能没有韩广义,他怎能回京去?
何湛从袖中掏出点碎银来,又将刚刚买来的海棠酥给了韩阳,说:“雍州城南有一批回京的商队,他们管事的与我有几分交情,可以带你回京。”
韩阳一听,这人还是要遣他回去,当即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杨坤心都软了半截,他说:“既然是韩将军的儿子,就把他带回去吧,让韩将军看着办。”
韩阳一听还有个人帮他,哭得愈发厉害,嘶声裂肺,大声哭喊着:“我娘要死了,我要见爹!我要见我爹!”
不是何湛不带他。前世阿托勒部曾奇袭军营,烧了大半个营地,若不是韩家军提前做好巡防,军中上下死伤肯定会更加惨重。
这一世时间线有些混乱,阿托勒部的兵会何时来,何湛自己也拿捏不准,此时带韩阳入营,无疑是送他去刀山火海。韩阳一个小孩子,又没有防身之力,万一有了三长两短,于韩广义而言定是重创。那韩广义该如何应对以后诸多的战事?此时将韩阳送回京才是最好的选择。
何湛反对:“不行,还是将他送回去。军营太危险了。”
杨坤将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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