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叫声,不是因为身体撞击在沙子上的疼痛,而是那股源源不断侵袭他全身的剧痛,简直要撕裂他的身体,让他痛晕过去。他的身体再次不听使唤地摔在了地上,手脚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而双眼望出去则一片血红,好像天地间都成了一片红色,犹如一团烈火在焚烧。
“你这是怎麽啦?”他听见忧心忡忡的喊声在自己耳边响起,但他的眼睛像是瞎了那样无法对准焦距,他再度艰难地甩开刘洋的手,“别碰我!我被咬了……”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过地焦躁。
“我会变成它们那样,我不想伤害你,趁著我还能控制我自己,快离开我!”他一口气说出了他要说的话。随後他突然大声痛叫起来,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好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不!”刘洋难以置信地看著王华的脸剧烈地扭曲起来,变成了一片青灰色,他的双眼圆瞪,从眼眶里渗出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到他的面颊上,他颤抖的嘴唇变成了一片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好像整个人都达到了极限。
突然他的脖子一歪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面上,“扑通”黄沙扬起,随後便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他死了?刘洋身体一软,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地上,他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悲哀神色,不,他拼命地摇著头,难以接受这个残忍而可怕的现实。可王华的确已经没有了呼吸,就连心跳也停止了,他原本俊美而淡漠的面庞被蒙上了一层青灰的颜色,身体也不可思议地快速僵硬起来,尽管周围的温度是那麽高,他的身体却显得十分冰冷,就像块冷冰冰的坚硬的大理石。
刘洋不敢相信,就在整个旅途即将结束的时候,队伍中会有人死去,而且那个人还是他所深爱的。不,他从未想过他会死,而且还死在他眼前,但他却无能为力,他根本无法救他。
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简直就像用刀子活生生地把人的心脏割成碎片,灼热而绝望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打湿了他面前滚烫的沙子。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地忍受著这种挖心的痛苦,无声地哭泣著,他的手指攥紧了地面上的黄沙,在上面留下了十个深深的手指印。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他这样想著,而且是最为严厉的惩罚,比起他在这个世界中所经历的那些遭遇,这无疑是对他打击最大的,最深入骨髓和灵魂的痛苦。我真是个罪人!他大声喊叫了出来,几近疯狂,而眼泪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味道咸得发苦。
最後他像是体力透支般扑倒在王华的尸体上,假想他还活著的那样把他冰冷而僵硬的尸体搂在怀中,他颤抖的干燥的手指轻抚著那张脸的轮廓,泪水再度扑簌簌地掉落下来,滴落在王华紧闭著的眼睛上,滴落在他惨白的双唇上。但对方却已无法像他那样品味到那咸涩泪水中的痛苦和哀伤了。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的意义了,他唾弃自己,无论生活在哪个世界里,只会触景生情而已,为他以前犯下的过错,也为他现在犯下的罪过,就让黄沙把他们都埋葬吧。
太阳往西边的地平线下落去,昏黄的阳光映照出了广袤的沙漠中那两个孤零零的影子,照射在刘洋惨白的脸上,照射在死去的王华青灰色的面孔上,这原本应该显得诡异的场景却莫名地充满了哀伤。太阳落下,明天还会照常升起,可凋谢的花朵却只能被掩埋在泥土中逐渐腐烂,而再也不会有它灿烂夺目的时候了。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哀伤却永无止境地蔓延著。
但是突然间刘洋感觉躺在他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但是很快动静变大,他并没有因为心爱之人的死的打击而变得神经错乱,王华闭合的双眼在一秒锺又重新睁开了,那是一双鲜红嗜血的眸子,它空洞虚无,没有任何感情。
他的身体依旧僵硬冰冷,但是罢工的手脚却在下一刻时间里动了起来,虽然迟缓,但力道却全所未有地大,他抓住了身边的刘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对方脸上的喜悦还没有退去──可怜的人还以为他重新活过来了,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像猫儿捕捉小鸟那样将他扑倒在地,用坚硬的利爪钳住了他的脖子,好像要把他勒死。
喉咙被紧紧掐住,刘洋无法完整地说出话来,他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呜呜,身体挣扎起来,为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一幕。
面孔僵硬,脸色发青的王华就像个陌生人一样冷冷地居高临下地注视著他,他的整张脸就像戴了一张面具一样,他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就像灵魂被抽离了一样,只剩下他的躯体听任本能行事。他像被在黄沙上的刘洋龇开了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这个动作对刘洋来说非常熟悉,那是在古城中追逐他们的丧尸的一贯动作。
刘洋甚至听到了从他喉咙里发出的丧尸们惯有的咆哮声。
这种不幸的局面刘洋应该预想得到,骆驼毫无征兆地倒下来,而王华注定会走上与骆驼同样的命运,因为他们都被丧尸咬伤了,没有人会在感染病毒以後还能继续存活下去。然而最可怕的不是死亡,因为死亡代表著安息,但是躺在他怀里的人将永远得不到安息,他会在下一瞬间重新睁开他的双眼,但到那时候,复活的他只是一具人的空壳,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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