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这一年来,平非灵到了适婚之龄,其实私下里就连皇上也表露过几次要为她择婿的意思,而平非卿放心不下,借口其尚且年少,加之身患痴症,婉拒了皇上的一番善意。
对于其他人,他的确无法信任;但对于元靖,他还有何值得顾虑的?
平非卿收回神思,房里两只小狗还在努力地造势附和,不由觉得这一回,平王是真要把傻妹妹嫁予他人了。
平非灵得了保证,终于舍得松开袖摆,还仔仔细细地叮嘱元靖,一定不要忘了来娶自己。
事后平非卿带着元靖回到书房,对方铺开一张宣纸,简略勾画着战地湖泊之貌,口中偶尔评说几句。如此认真的时刻,他却没太把这人所说之话听进耳中,反而盯着纸上墨痕暗自走神着,想来想去忽然便觉得,平非灵的确还是嫁了好,并且既然要嫁,那便越快越好,在自己离京前完婚。
有了元家武将的庇护,想要加害郡主之人,如何还能轻易得手,这样一来,也算是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
如此,平非灵的安置算是稳妥了,可苏如异呢?可要一道托付给元家?
窗外适时传来轻叩声,一听这力气就知晓是谁。
平非卿回神望过去,恰见苏如异推开窗户探头笑道:“王爷,我要去师兄的医馆了。”
“去吧,正午回来用饭。”这人又交代一次,随之听着“师兄”二字心念微动,忽然想到,这小狗其实是可以托付给萧家的。一来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二来苏如异应当也会觉得更自在些。
“我知道了。”苏如异答应得飞快,阖上窗户迫不及待地跑了。
身后人低低一笑,暂且不再多加顾虑。
苏如异不仅得了自由,还得了一笔横财,一出王府便如脱缰的野马,前往医馆的一路,把能见着的小食杂七杂八买了一堆。
怜君阁关着铺门,对面的岚华轩却是早已门庭若市,苏如异踏入店里,柜台后之人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这个抱了大捧食物的少年。
“萧二哥,对不起我来迟了!”
萧清文浅笑摇头,回道:“无妨,苏师弟想要何时来都可以。”说着从柜台后绕出来,领着他去对面开铺。
“萧二哥,你记不记得我师兄走了多久了?”
这人记得清楚,不假思索答道:“明日便是第十日了,兴许便会回来。”
苏如异欢喜地期待起来,一边记在心中,想着明日来此,便将师兄要的东西给带着。
萧清文见他十足热情,万分熟络地上了手,便不再逗留,返回岚华轩中独自忙碌。直到正午来临,苏如异没留心着时辰,他才又过来提醒,进门道:“苏师弟,已是午时了。”原想说再怎么辛苦也不要饿着才好,然而话落半句便见到诊桌上的小食已空了大半。
“午时了!”苏如异刚送走最后一位患者,恍然大悟道,“我就奇怪怎么人越来越少,原来都吃饭去了。”
萧清文听得有趣,便说道:“今日铺里繁忙,不回府中用饭,我打算就近在这东宁街上择一家酒楼,苏师弟可要一起?”
“可以吗?”苏如异蠢蠢欲动。
“自然,这两日劳你帮忙,苏师弟喜欢什么,由我做东便是。”
苏如异顿觉京城遍地都是好人,他真是太喜欢这个地方了,来了之后就没再饿过一天肚子。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最终架不住酒楼的诱惑,开心地答应下来。
“谢谢萧二哥!”苏如异咧嘴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而这件真的还蛮重要的事,等到黄昏来临,苏如异脑中才一个激灵,骤然给想了起来。
“完蛋了......”苏如异正巧一只脚迈入平王府门的门槛内,惊得把脚收了回来。
门童好奇地看他一眼:“苏先生怎么了?”
苏如异往边上躲几步,扶着门钉懊悔无及,慌到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他怎么就把平非卿给忘了啊......那个人说了要他正午回来用饭,结果他不仅没有回来,甚至还连个话都没传回去,平非卿一定非、常、生、气!
“我感觉我要死了......”苏如异泫然瘪嘴。
门童听得好紧张,连忙关切道:“怎么会呢,先生是医师,一定能救自己。”
苏如异痛苦地看一看他:救什么救啊......
门童被他这眼睛吓得不轻,也顾不得守门了,转身就往府里面跑,一路去到华月庭外,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只好气喘吁吁地在那儿张望。
卉菱瞧见了他,上前询问:“何事这样急切?”
“卉菱姑娘,苏先生在府门口不肯进来,说是自己快要死了!”
卉菱疑惑不已,却也不愿耽误一刻,转身小跑到书房外禀报道:“王爷,苏先生不知出了何事,说自己......”
里头骤然一静,平非卿行到门边,凝眉推开房门,追问下去:“说自己什么?”
“说自己......快要不好了。”卉菱把那晦气的字眼给换掉。
“......”平非卿微愣,片刻后猜着了事之真相,心里的担忧散去,笑道,“他在何处?”
“在府门外,门童说是不肯进来。”
“哦,让他立即给本王过来,”平非卿低笑交代,“传话,呈晚膳上来吧。”
“是。”卉菱不解施礼,但见王爷一派平静,明白应当只是虚惊一场,于是传话给那门童。
门童也松了口气,回到府门外时,苏如异还在外头徘徊,死死扒着门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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