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水玲珑和水玲语起身辞行,十二皇子也没回到月华殿,水玲月失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当初水玲月李代桃僵入了皇帝的眼,事后谎称手受了伤,再也拿不得刀和针线,皇帝对她的新鲜感终有一日会过去。不像德妃是诺敏的妹妹,模样有三、两分相似,只要德妃愿意献媚,皇帝想不沉溺的她的温柔乡都不行。
宫门口,水玲语上了水玲珑的马车,她有话要说:“大姐,我悄悄问了司喜,德妃根本没有约四妹,就差了人将十二皇子抱去陪十一皇子玩,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司喜还说,皇帝一连七日留宿承德宫,今儿是第八天,一下朝就去承德宫了,估计晚上翻的又是德妃的牌子。四妹……是不是失宠了?”
有些幸灾乐祸,毕竟未出阁前,水玲月最爱欺负人,每次在秦芳仪跟前受了气,回头就把气撒在她和水玲清的身上!活该也让她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儿!但心里仅仅畅快了一瞬她便恢复了理智,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妹明显没站水玲溪的队,那么就是她们阵营的人,四妹失宠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损失。
水玲语想到的水玲珑也想到了,水玲月要是如日中天,绝不可能性子这般收敛。然,水玲珑更疑惑的是,德妃避宠多年,一直攀附皇后,如今为何突然宁愿与皇后撕破脸也要霸住皇帝?是王爷让她这么干的?
马车缓慢地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水玲珑困得不行,歪在软榻上打算小憩,当马车路过平南侯府时,水玲语体内的八卦因子再次作祟,她拉了拉水玲珑的袖子,诡异笑道:“大姐,你有没有注意到二姐特别怕二姐夫?你别蒙我啊,我上次看得清清楚楚,二姐拽紧你的袖子,朝你露出那种有苦难言的哀求眼神,啧啧啧,我当时都怀疑我是不是头昏眼花了!大姐,我没看错吧?大姐……大姐!大姐!喂!”
水玲语气急,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不说,她自己去问!
“停车!”
水玲珑一觉睡到府门口,枝繁叫了半天甚至摇了摇她胳膊她才悠悠转醒,打了个呵欠,迷离着眸子问:“到家了?”
枝繁点头,很是关切地道:“大小姐,您到底怎么了?”梁太医给水玲珑诊脉时她在殿外,并未听到风声。
水玲珑想着,这个消息怎么也得先告诉孩儿他爹才能公布于众,是以,漫不经心地道:“没睡好啊,你大小姐我每晚熬夜给世子做鞋做衣裳睡眠严重不足!”
这话没掺水分,为了给诸葛钰赶制衣衫鞋袜,她总是撑到特别晚才眯眼,所以才睡得那么沉,雷打不醒。
枝繁暗暗一叹,原本觉着大小姐有错在先,遭世子爷冷落也属活该,但看着大小姐为世子爷操碎了心的模样,又觉得世子爷太过分了!这多少天了?该消气了吧?难不成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和大小姐一直冷战下去?
得,曾经触碰底线的状况此时成了“小事儿”!
所以说,人多偏袒弱势的一方。
水玲珑的脸色不大好,湛蓝色斗篷穿在身上,鲜明的色泽扯得肌肤如玉,白皙得近乎透明,却染了一种恹恹的苍白,看得枝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大小姐,您今晚别给世子爷做衣裳了!”气呼呼的!
水玲珑摸了摸有些闷闷的脑袋,轻声道:“嗯,今晚不做了。”她有别的事情要做。
二人跨过二进门,路过花房时流珠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先是给水玲珑行了一礼,尔后开门见山道:“世子妃,二夫人请您到湘兰院一趟,有人找您!”
水玲珑带着枝繁随流珠一道去了湘兰院。
甄氏端坐于主位上,乔慧站在她身旁,为她端茶倒水,极尽贤惠儿媳之本分。
甄氏押了口茶,缓缓地看向右手边的老人和妙龄女子,老人身穿褐色琵琶襟褙子、银灰色绣水芙蓉缎面长袄,内衬一条素白棕裙,唯独一双鞋尖儿沾染了尘垢的冬靴与这套崭新华丽的打扮格格不入,甄氏的视线上移,落在了她满头珠钗的脑袋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戴那么多,她都替她累!
老人咧唇一笑,露出不剩什么的牙口,道:“王府真漂亮!呵呵,真漂亮!”末了,拍了拍女子的手,“小美,你说是不是?”
被唤作“小美”的女子拘束地点了点头,她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圆脸,双眼皮,眸子大而闪亮,鼻子和嘴唇则小巧精致,皮肤是很健康的蜜色,不似常年窝在闺房的千金。但不可置否的是,饶是阅仕女无数的乔慧也不禁为她的淳朴和清秀暗暗惊叹。
甄氏放下茶盏,高姿态地睨了她们一眼:“王府虽好,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老人活了一百岁,什么风浪没见过,何惧甄氏的威慑?老人笑着一哼,意味难辨。
一进入湘兰院,水玲珑就发现了两名不速之客,而其中一名还有些眼熟,她收回目光,与甄氏和乔慧打了招呼:“二婶,弟妹。”
乔慧给水玲珑见了礼,温柔地道:“大嫂。”
水玲珑在甄氏旁边的冒椅上坐下。
老人拉着女子起身给水玲珑行了一个不大标准的礼,倒不是她们刻意怠慢,而是当真做不规范。
“世子妃!您还记得老身不?”老人笑眯眯地问向水玲珑。
甄氏和乔慧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认识?
水玲珑仔细回想了一番,脑海里灵光一闪,记得了,与郭焱相认的那晚,她在府门口碰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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