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不敢再说话,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什么禁忌一般。
天色渐渐暗下来,帐中一片安静,入耳的只有换毛巾带起的水声,和帐外巡逻兵的交谈声。
罗成捧着湿布,擦到表哥的胸前,腿根,又擦到臀|部,脚心。
再敏感,秦琼也咬牙不敢再吱声。表弟血气方刚,他不想勾得他火气,又没办法帮他解决。
罗成则是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只顾专注地伺候。
“表哥……”
“表弟……”
俩人同时开口,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咧着嘴笑。
“你先说……”
“你先说……”
秦琼敛起笑容,道:“好,我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平?”
虽然罗成玩笑说他揍了李密,但秦琼心里也明白,这两个人的性子,若不是撕破脸,表弟是铁定出不来的。
罗成看搪塞不过去,也正色道:“我不走。”
秦琼拽了他的手,让他在床沿坐下,道:“你不走,让我怎么办?”
罗成帮他盖好了被子,道:“表哥!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我知道你念着瓦岗的兄弟,知道你带着他们反了隋你就要对他们负责,也知道五哥因此家破人亡你不能不管他,我还知道你既然拥护了李密就不会随随便便不忠。可是表哥,你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你管得了那么多吗?就算你管得了,我也管不了。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秦琼狠狠心道:“既是这样,我也管不了你。但是罗少保,这里是西魏大营,你若是不走,我也只好动武。”
他说着就要挣扎起身,罗成连忙一把把他按回床上,往地上一跪,头一抬,红着眼眶闷闷道:“表哥,你不要我了?”
秦琼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久到他似乎忘了这个早就高出自己半头,战场上有谋略有武力的少年,竟还会眨巴着一双眼睛撒娇。
但是不行。
作为主帅,他若是带头违抗皇命,私自留下魏王不让留在营中的人,还如何约束手下众人?如何号令三军?
罗成跪在地上半晌,看他抿了嘴不说话,只额间青筋突突地跳,知道自己把他逼得狠了。心疼得无以复加,只好喃喃道:“好,表哥,我听你的,我走。”
秦琼看他低着头,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感觉又要咳。虽然并没有腥甜的味道,但他还是担心,此时若是咳出血来,这表弟铁定又走不成了。是以拼命压抑。
半晌,才伸出手,在他后脑勺托了一把,道:“来,快起来。”
罗成起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道:“我走,但是要等你好起来。至少,等你退了烧。”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秦琼只好点点头,本来想问他刚才跟自己同时开口是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作罢,身体往里面挪了挪,道:“再折腾天都要亮了,睡一会儿吧。”
罗成这才勾勾嘴角,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胳膊往表哥脖子下面一放,顺势把人搂到怀里,道:“睡吧。”
一路上好几天奔波未停,到这边又照顾表哥到夜里,罗成也不是铁打的人,不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便发现自己是被表哥压抑的咳嗽声惊醒。
罗成赶忙起身,把表哥扶起来,一下下抚着他的后背,嗔道:“该咳就咳,不舒服就叫我。何必这样憋着?跟我还这样见外吗?”
表哥的身体像火烧一般。罗成后面本来还有半句“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之类的话,看他这样子,又生生咽了下去。
待秦琼稍好一些,罗成才起身点了灯,摸摸壶里的茶,冰凉。
秦琼一躺下就咳,罗成只好把两个枕头都垫在后面,让他半靠着。自己掀开帘子出去,吩咐帐外伺候的士兵去烧一壶热水,再把军医请过来。
秦琼无力阻拦,只能徒劳地说了两句:“你别折腾别人了,我靠一会儿就好。”
军医来得很快,进账就直奔秦琼榻前,一番望闻问切。
罗成在一旁干着急,道:“不是说酒水擦身可以降温吗?怎么大半夜又烧成这样?还咳个不停?”
白胡子的军医道:“不妨事,脉象趋于平和,没有恶化的迹象。不过是元帅伤在肺部,气淤于内,便有些不通罢了。至于发热,本就是夜里会比较厉害的病症,罗将军不必过于担忧。”
罗成道:“可是这也太热了,确定烧下去不会伤身吗?”他亲眼见过有人因为持续发热烧坏了脑筋,后来就变得痴痴呆呆的例子,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
军医叹口气,道:“药物退烧,本就是比较慢的。除了酒水擦身,还有个民间的偏方,见效很快,就是不知道元帅愿不愿意用。”
“愿意愿意,什么方子?有多快?”罗成抢道。
秦琼哭笑不得,军医既然问“愿不愿意”,必然是这方子不同寻常,这罗成,竟也问都不问就答应下来。
然后就瞠目结舌地听到军医说:“盐水灌肠。通常几个时辰以后就可以退热。”
罗成担忧道:“可是这大半夜的,会不会太耗体力?是灌肠降温好一点,还是好好睡觉好一点?”
军医笑道:“罗将军说笑了,灌肠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久了人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还是看元帅吧。发热只是肺部受伤引发的衍生症状,慢慢喝药调理也能好,不过时间长些而已。”
秦琼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见罗成拉着军医问具体的操作细节。
他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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