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得意,不要以为我报浙医大是为了你,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好学校而已。”
“我知道,”我马上点头,“别喝冰镇的,对心脏不好。”
“哪那么容易死,祸害遗千年,没听说过啊?”他白了我一眼,把可乐塞在我手上。
我乐了,说:“你到是自在啊,好象这病还是我得了?”
“瞎说什么呀?”他皱起眉头,“你喜欢得是不是?”
“好,不说。”我咧开嘴笑,我想我现在一定很傻,可我就是高兴,他真的选浙医大,他不是不要我了。
下午天气转凉,风力增强,似乎又是台风前兆。我无心工作,处理完手上的要紧事,靠在椅背看着雁文。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他窝在沙发里,右手扎了针输一瓶白蛋白,左手捧着本《麻醉学》,搁在腿上专心翻看。他真的很漂亮,就是这样看着,都是享受。
只是我的脑袋涨鼓鼓,正疑心是不是受了凉,陈涣进来了,有话要说,可见雁文也在,便住了口,我于是起身和他到走廊上说。
“会客厅有个女人,自称是雁文的母亲,你是不是去看一下?”
“谁啊?”我怕听错。
“刚我进来,看见她挨间找人,问她找谁,她说她找李雁文,是她儿子。那脸张的和雁文挺像,我让他在会客厅坐着呢。”
我扶了扶涨痛的太阳穴,奇怪这个人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打从雁文进李家第一天起,他就是李家的人,谁也没有追究过他的生世。
“我看看去。”我说,“这事儿你先别跟雁文提。”
“我晓得。”他笑笑,顶了一下镜脚。
那女人起先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我们打了个照面,我一时清醒了许多,她的脸与雁文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只有血亲才可能有的相象。
她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纤瘦。带着珍珠耳环。看上去像是极有教养的领导夫人。眼神忧郁,与雁文极像,只是她略见沧桑与悲凉。我当时就想,这个女人一定很有故事。
“你好。”我伸出手,她连忙握了握,“你坐啊,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李光明,听人说,你要找雁文?”
“是。”她谨慎地看着我,大约是想从我的眼神或动作中判断我的意图。
“听说你是雁文的母亲?你有什么依据么?”我友好的看着她,她看起来很焦急,“我是他大哥。”
她轻叹了一声,冲我扯了个笑出来,右手捂着胸口。
“你心脏不好么?”这个动作像是习惯性的,是心绞痛发作时的反应动作。
“是的。”她仍旧捂着,“我有心脏病,雁文也有对不对?他是遗传我的。”
我没回答她,只是示意她继续说。
“我是从绍兴过来的,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只是你们搬了家……我找到令尊,是他让我过来这里的……雁文确实是我的孩子,他右边臀部有块锁型胎迹……”
“这恐怕不是什么有力的证明。”胎迹很多人都有,长在同一个地方长差不多样子的也可能是巧合。
她停顿了,眼圈泛红,恳求道:“李先生,你可不可以先让我见见他,一面也好。”
“他今天去同学家里了,不在医院。”我撒了个谎。
她失望的低下头去,说:“我知道我这样出现很唐突,可是我实在忍不住……”
“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遗弃他的原因?”遗弃,但愿这个词不会伤害他,我的雁文啊。
“他是私生子,我生他那时,自己才十八岁,而且又不是宁波本地人,医院妇产科的人原本就不肯接生,他没有准生证,没有户口,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他该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不喜欢听见这种话,“他父亲是什么人?”
她不做声,看来是不想回答。我猜测一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人物。雁文是一个女人年少时的错误结果么,那么,错的好。
“真的不能让我见他么?”她哀求,“就一眼,可以么?”
“他真的不在。”
“那他几时回来?”
“这个不太清楚,他要是玩的高兴,住个把星期也没准。”
“他是去了哪个同学家里?”
我一阵烦,说:“我不管你是不是他母亲,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从来没想到过你,他不需要你!好,你见他,见他你能说什么?你能理直气壮的说你是他妈?早知道有今天,当年为什么就不想清楚?!”
她张口结舌,没有羞愧,只是眼泪涌了出来。
“你留个电话吧,他要是愿意,我会安排你们见个面。”
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会改变我的生活。她会带走雁文。我厌恶。
出了会客厅,我先去找了陈涣,让他帮我看着那个女人,别让她见到雁文。陈涣似乎很有异议。
“她若真是雁文的母亲,你是拦不住他们见面的。”他认真的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别管,总之,帮我就是了。”我什么都不要想,我头痛着呢。
“你这么做,雁文知道了不会原谅你的,你把他放在什么地位,他有权见自己的母亲。”
“不告诉他,他怎么会想到,他从来不需要什么母亲!”
“这只是你的想法。你让他们见一见,有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你们也算是一家人,她这么辛苦找孩子,你就不怜悯……”
我阻止他的劝说:“再有五天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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