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按照约定,药王便要开始给凤赭凉解毒了。
这解毒的过程并不容易。首先,他要给凤赭凉灌进至阴至寒的毒药,以毒攻毒,从而杀死他身体里的两只毒蛊。然而这么做却有一个弊病:那就是,凤赭凉如今的身体这么虚弱,是否能承受得住这至阴致寒的毒药侵袭。这就需要药王有一个十分精确的把握。一旦确定凤赭凉身体里的毒蛊已死,药王就必须立刻着手为他清理体内的毒素。
清毒的过程同样不易。药王需用针封住他的奇经八脉,再将他泡在药汤里,用蒸馏的方式,让他体内的残毒借由汗液挥发出去。
可是人的身体能忍受的‘高温’有限,所以这种蒸馏驱毒法对于驱毒之人来说,可见其要忍受的苦痛绝非一点半点。且此蒸馏疗毒法要整整持续一百天。也就是说,在这一百天之内,凤赭凉每一天都要忍受一次这种激怒‘残咧’的痛楚。若是一个意志薄弱之人,别说一百天,一天都未必能忍得下去……
是以,保险起见,药王会先用针封住凤赭凉的昏穴,致他昏迷。这样子,他所承受的苦痛也能够少一些。
当然,这也是上官蕙所提出的条件之一。倘若怀殇清醒着,一旦她不在他身边,定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奇怪,蕙儿跑哪儿去了?”
从刚刚起,程雪歌就满院子地在找上官蕙。凤赭凉今天第一次治疗,也是最关键的一次,怎么可能蕙儿不陪在他身边?
原本安静坐在院子里的白凌睿,见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地伸头探脑。摇摇头,他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起身将还在踱走不停的女子拽住。
“别走了,你这样晃来晃去的,我头都晕了。”
程雪歌顺势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之间类似这种亲密的举动似乎越来越多。
“你看见蕙儿了吗?从刚刚起,我就没再见着她。”
白凌睿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光,忆起今晨蕙儿来他房间对他说的一番话,至今仍心头震动不平。
☆、第746章 喝了它
“你别再找了,蕙儿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她去哪儿了?”
“药王说,凤赭凉的疗治需要一味药引。蕙儿跟随药童一起去山上采药了。”
“哦,这样啊。”
幸好程雪歌的性子比较单纯,白凌睿又从来不欺骗她,所以,便轻信了他的话。然而她却并没有注意到白凌睿黯淡下去的眸色……
白凌睿此时的心境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他不想欺骗雪儿;另一方面,却也决不能辜负表妹之托。蕙儿答应药王做他的‘药人’一事,只告诉了他一人。那是因为蕙儿信任他,相信他能够控制好局面。否则,一旦被性子冲动的雪儿以及纳兰公主得知了她的暂时离开是去给药王做‘药人’,以她们二人的脾气,不闹翻天了才怪!
蕙儿此去给药王做‘药人’,不知有没有危险。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向祖父向父亲以及诸位叔伯交代?他更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作为兄长,居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几乎快将他折磨疯了……
药王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即惊为天人!
不过才第一天,他就已经成功将凤赭凉身体里的一对雌雄血蛊‘杀’死,并且保证凤赭凉的生命没受到任何威胁。接下来便是驱毒了。驱毒的过程慢而煎熬,交代了药童怎么做之后,药王便离开了他们暂居的院子。只有白凌睿知道,他是迫不及待去向他的新‘药人’发难了。
上官蕙在一个药童的引领下,走进一个药香气味浓郁的石室。之所以称作‘石室’顾名思义,整间暗室都是有‘石头’打造的,甚至就连暗室里为数不多的装置,也都是石头做制。
石桌石椅,看上去单调而又给人一种‘沉闷’之感。尤其这件密室连个窗子都没有,虽然密室里点着蜡烛,烛光暗弱,仍使得整间石室看上去黑漆漆的。
药童将她带入石室,便退了出去,想来是药王的意思。不过上官蕙却清楚得很,药童出虽然是出去了,却一定在距离这不远的地方看守监视着她,以防她突然改变主意‘逃跑’。
一丝苦笑从唇间浮掠而过。其实他们这是多虑了。如今,怀殇的性命就攥在药王手中,她如何能够舍弃他选择自己‘逃命’而去?大抵是在这小岛上的人不相信人世间还有‘爱情’这个东西,他们并不清楚在怀殇与她之间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牵绊。是以,才会对她多加防范。其实大可不必。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上官蕙隐隐听见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便知是药王来了。
果然,下一瞬,一袭青衫的药王出现在石室内。
从药王的衣着上看,真是朴素得让人感到‘惊奇’。为什么会惊奇呢?试问,一个在岛上自诩为王的人,何以会穿得如同一介普通百姓?甚至那青衫衣料比之他的药童都还不如……
药王端来了一碗黑黢黢的药汁,径直走到上官蕙身边,将药碗放在她面前,不客气地命令道,“喝了它!”
☆、第747章 千里传音
上官蕙眼神微闪,即使已经猜出了这碗是什么药,却偏偏还是多此一举地问出了口,“这是…什么?”或许,她只是在拖延时间吧。
“滑胎药!”
药王是个直来直去之人,简明冷淡的三个字,却顿时给了上官蕙一种绝望之感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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