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已经不那么剧烈了,所以上官蕙说起话来也顺畅多了。
“什么时候?”
“大约六七天前!”
果然——
纳兰雪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阴郁,表情亦加深了凝重,让人一看便知情势不妙。
“怎么了?我的状况很糟糕吗?”
纳兰雪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她,不过她这个人最大的缺点便是肚子里藏不住话,所以,她在说与不说之间的‘左右为难’只维持了不到片刻,心中的天平便偏向于‘说’。
“上官蕙,我怀疑你是身中蛊毒。而据我的了解,这种蛊毒凶险异常,叫做血蛊。被下蛊之人通常会腹部剧痛,每隔七天一次,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从上官蕙脸上并未显露出惊惧与骇然,她反而表现得很平静,只是问道,“此蛊毒可有解?”
纳兰雪眸色一沉,表情十分难看。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无解!”
据她所知,血蛊是西域流传出来的最厉害的一种蛊毒,形同毒药里的‘鹤顶红’,阴毒至极,就算是常年与蛊打交道的西域蛊师也未必有办法解了此蛊毒。而她,也不过是听教导她医术毒术的师傅偶尔那么两次提到过此种蛊毒。
“不过你也别灰心,这只是我主观的猜测,不一定准的。其实,我对于血蛊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你别听我胡说。或许,或许你这只是普通的腹痛,根本不严重。呵…呵呵…”纳兰雪知道她这会儿一定笑得很假很傻,可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不笑?也总不能哭吧。
“那个……我去给你弄些止痛散来,你躺着别乱动,知道了吗?”
说罢,纳兰雪便转身朝着营帐快步而去,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速度。因为她担心不如此的话,会让上官蕙看见她眼中更多的忧切。
“纳兰雪~”
上官蕙叫住疾快往外奔走的女子,声音虽已不若刚刚虚弱,听上去却依旧是有气无力。
“什么事?”
纳兰雪顿住脚步,却并未转身,站在营帐门口处,背对着她问道。
“别把今日之事告诉他。”
“那怎么行?”纳兰雪立刻表示反对,“这样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他?”
“他现在正处于最紧要的关头,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而令他分心。所以,别告诉他,算我拜托你。”
纳兰雪听后,忍不住摇头一叹。她不禁扪心自问:是不是陷入爱情的人都如上官蕙如凤赭凉一般痴傻?如果真是如此,那她还真得为自己及时的抽身而出而感到庆幸。否则,她岂不也成了像上官蕙一样的傻瓜……
☆、第607章 惨痛的代价
纳兰雪出去为她配制止痛散了,上官蕙独自留在营帐内,腹痛虽是缓解了不少,却并未完全消失。
蹙眉沉吟:若按照纳兰雪所说,此毒蛊是七天发作一次,那么算时间,应该是她在北国的时候就中了此蛊。可她那时并未与谁做过多的接触啊,这毒蛊又时何时下到她身上的?
无解……
这是否意味着她剩余的时间已不多?是否意味着她再也无法与凤赭凉‘白首不相离’?
上官蕙以为自己并不怕死。人活一世,最后都终将走上死亡的轮回,这是无可避免的。何况她前世已经死过一回,总觉得‘身死’于她而言,并没什么可怕。
可是这样的想法,却在她与凤赭凉重新相遇并再一次爱上他之后,悄然发生了改变。她开始变得贪心,想要活的更久,甚至与他白首到老。她甚至无数次想过,待到一切纷争归于平静,她会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一生一世陪伴在他左右,不离不弃。她以为,任何人都无法将她从他身边带走;她以为,灾难就快要过去,从今以后,他们就只剩下快乐幸福的人生;她以为……
一股无力的悲怆感蓦然涌上心头,她开始放声大哭。这一刻,她不再压抑自己,不再克制自己,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表露于眼泪的尽情宣泄。
帐外,听着她的哭声,纳兰雪也忍不住流下动容的泪,为上官蕙,也为凤赭凉。
~~?~~
原本坐镇王府的凤君傲,在听到一名副将来报,说凤邺北率领大军夜间突袭他的部队。且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他方士兵们竟有半数以上都浑身虚软,提不上力气。连站起都显费力,更别提英勇迎战了!
“简直岂有此理!本王不是叫你们暗中派人监视着凤邺北的一举一动吗?何以他大军入城,而我方毫无所觉?”
火冒三丈的凤君傲,此时身着一袭明**的龙袍,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皇帝看待。在他看来,那个软弱无能的‘皇帝’被囚困在皇宫里,困兽尚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因而,他会出宫‘投降’也是迟早的事!这场战争,注定会以他的胜利作为终结……
可他千算万算,且独独疏漏了凤邺北!
凤君傲拧起好看的眉毛,墨眸好似滚着层层巨浪翻涌的怒潮,如雷轰顶。
这时,他麾下的一位幕僚小心翼翼地提起一件事,“前些时日,上官文邕来向王爷投诚,他所带来的消息,便是那凤邺北不会参与此战。看如今的形势,我们是上了那只老狐狸的当!”
凤君傲眉宇间蓦然染上一股子阴煞之气。犹记得上官蕙来‘投靠’他时所说的话。她说:凤邺北没有称帝之心,是以,她拒绝了他的求亲。因为她要做这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子。
那时,他看着毫不掩饰称后之心的女子,她眼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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