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国内的电话夺命连环call一样一个接一个不停,陈亦心软着步子把手机递给浴室里的邵安,听他在里面“嗯”“哦”“知道了”“就回来”。
他以为是家里人催,邵安说不是,是有个项目他是组长,本来今天招标他应该到场。
“那…成功了吗?”
邵安将发过来的会场照片给陈亦心看,有几个兴高采烈地人陈亦心也有印象,是邵安同院的。
“那你快回去啊。”陈亦心说,“还能赶上庆功会。”
邵安摇头:“陪你更重要。”
陈亦心又问:“那个项目你准备了多久啊?”
“第一次没经验,准备地久。”邵安含糊,“就几个月……”他想说没事,陈亦心就抱住他。
陈亦心说:“我们以后好好的。”
“好。”邵安也回抱,脸颊蹭陈亦心的头发。
陈亦心说:“不许怀疑我!你再说那样的话我心挖出来给你看信不信!”
“好好好。”邵安将人抱回床上,“是我离不开你,我保证,我再揣测怀疑你,小邵就变小!”
陈亦心咯咯咯地笑:“这个誓好毒啊。”
“要真能变小也不是坏事啊,你老说大,疼……”
陈亦心捂住邵安的嘴,将人拽回床上,娇嗔地打闹起来……
第二天邵安回国,陈亦心也开始准备入学,他原本没有再出国留学的打算,如果导师不是亚历山大?杜邦。而没有穆华的引荐,他也不可能师从龚古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所以这次机会他格外珍惜,以前的团队任务他从不做出头鸟,但现在也会去争取做发言的那一个。那一年对邵安而言也是一个分水岭,他学分修够,虽没有提前毕业但已经进入邵氏,邵禄城本想把他往高层安排,邵安说自己年纪轻轻缺少磨炼,空降的话难以服众,所以请缨从基层做起。这样一来工作量也不大,他每个星期都能在巴黎呆上三天甚至更多。
只要邵安在,陈亦心就会陪他。研究生的作业不是讨论就是大小论文,邵安都放下工作来陪他了,陈亦心当然不肯冷落邵安。等送邵安上飞机后才忙不迭去约好的地方谈第二天讨论要怎么展示。通常都是约在咖啡馆,巴黎最多的就是各具特色的咖啡馆。
有一次邵安想给陈亦心个惊喜,比约定的时间早一晚上来,去了租住的地方后发现灯关着,邵安没说自己已经来了,发信息给陈亦心,单纯问他现在在哪儿,陈亦心就说了个咖啡馆的名字。
邵安找过去,在门口看到坐在里面的陈亦心。
和他的同学。
有男也有女,邵安听不见他们都在谈论什么,每次轮到陈亦心讲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看着他,那些目光或钦佩或欣赏,而有一些,则是邵安再熟悉不过的。
他熟悉,因为他看陈亦心的时候,那样的眼神也藏不住。
现在他站在那儿,好似自己是个局外人,而他的局外人和陈亦心的又不一样,陈亦心能从letranger(加缪同名)讲到西哲东渐,那些深入浅出邵安不是没听过,可陈亦心领悟到的美和触动,他很少感同身受十分之一二,更何况是共鸣。
他只是和陈亦心认识几个月不到的恋人,他还没有、甚至永远都走不进理解不了陈亦心瑰丽的j-i,ng神世界。他的怀疑真的并非全无道理,陈亦心就像一把锁,他打不开,并不意味着别人不可以。
这种感觉邵安不是第一次有,他和陈亦心也是心知肚明,他们的爱情就真的是靠爱情撑起来的。抛开如今炙热不减情和爱,他们一个改不了占有和偏执,一个钟情出走和自由,谁都不是谁的船和港湾。
矛盾一直都在,邵安的霸占欲是对陈亦心的爱的附属品,而陈亦心有一天还要推开门,他就不可能不接触其他人。
那一晚邵安在外面住了一夜,第二天又起大早回机场,装作刚来的样子。他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毕竟陈亦心那么好,不是只有他会心动和沦陷。
爱不是极端占有欲的借口,要改。
可他改得艰难,也改得太慢,就算他不说,情绪和行动还是会出卖他的真实想法,陈亦心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他学籍已经转到六大,不可能退学同邵安回去。
陈亦心原本以为邵安能忍住不说,就肯定能自己调节好。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正是因为没了语言的宣泄,他连和和邵安理论的籍口都没有。
表面的和谐维持了一个月后,陈亦心再也无法忍受。
他出走了。
他买了从法国到乌克兰的机票,他知道邵安能查到他的任何信息,所以又买了张去波兰的车票。他想一个人静一静,邵安二选一找到他了,也就找到了吧。
他最终去了波兰华沙城堡里的卡廷惨案纪念馆。上个世纪的苏联为了巩固对波兰的统治,更是为了让战后的波兰复国无望,于1940年前后杀害波兰j-i,ng英阶层两万余名。讲解员的讲解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年多少遍,可说到那些死于集权统治的医生教师和将领,还是会用愤怒的控诉的口吻。
陈亦心听着讲解员用俄语控诉前苏联。起初他以为是波兰语,毕竟两种语言都是印欧语系斯拉夫语族,语调发音上的差别就像普通话和刁钻的方言,但他越听越觉得那就是俄语。
恍惚间他想起小时候的巴别塔,他的父亲帮他捻好被角,告诉他沟通的障碍并不是语言。
他站在卡廷森林的遗址前,幡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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