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游时的合照,三女两男站在一处山景前欢笑着。林方记得这是在整理阮紫秋的办公室时发现的,照片背面还写着拍摄照片的日期,地点。
而电脑上合成出的女人和照片里站在最左边,比着v字手势的女人相差无几。
“刘歌,明天你拿着照片去正平小学问问有没有人认识她,范文,等会儿把电脑合成出的图片打印出来,明天拿着它去问问阮紫秋的家里人和朋友。”林方吩咐道。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睡吧。”兰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众人说道。
“林队,刚就想和你说了,今天我回家睡,就一晚,我妈她说要再不让我回家,她就搬重案组来睡了。”方天皓去给林方请假。
“行啊,你把那男人住址,电话给抄下,明天干脆调查完了再回局里。”林方指着方天皓桌上的电脑说道。
“行行行。”方天皓喜笑颜开,屁颠颠就跑回了桌边,噼里啪啦敲了通键盘,又拿出纸笔做了记录,塞在裤子口袋里,喜滋滋穿上外套就和众人说“再见。”
“你第一天睡办公室,挑个地方,想睡这儿还是隔壁会议室。”兰德对易墨微说道。
“有什么区别?”易墨微问道。
“会议室有张折叠床。”兰德说道。
“得,就让他和你睡会议室,好歹他也是客人。”林方开始搬椅子搭床。
“行,那跟我来吧。”兰德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带着易墨微出了重案组,进了会议室。
兰德指了指会议室一角卷着的两条被子,“其实不盖也没问题,开着空调不觉得冷。”
易墨微轻关上门,兰德熟练地摊开折叠床,扔了条被子上去,脱了衣服鞋子就往床上躺。易墨微规规矩矩地脱衣服裤子,把外套挂在会议室椅子的椅背上,衬衫整齐地叠好了搁在桌上。然后他关了灯,也抱了条被子躺上了床。
折叠床的空间本就不大,加上被子的厚度,更觉得拥挤了。
兰德侧躺着,他伸在被子外面的手垂着,几乎要碰到地面。易墨微和他背朝背,他睡不着,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张望,空调在制热的过程中发出噪音成了面前的黑暗里唯一的生动。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漏不进半点光。易墨微裹着被子从床上爬起,他赤脚走到兰德面朝着的地方,他这么站着看着他,居高临下地,因为没有光,他没有能看清他的任何,可他还是那么看着,茫然的,没有目的。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放低身子,最后坐在了地上,紧靠着床沿。
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轻轻地唤了他一遍,“兰德。”,还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然后他就安静下来了,不说话,不做动作。只在黑暗中凝视着更深的黑暗。
兰德醒来的时候,透着寒意的蓝色映在了窗帘上,天才蒙蒙亮。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易墨微已经不在了,会议桌上的衣裤也不见了。兰德叠好被子,折好床,把它们都归到原位,顶着头乱糟糟的金发回到了重案组。
“大家早啊。”他打着哈欠和围坐在一起吃早点的林方,刘歌,范文打招呼。
“刚起吧,快去刷牙洗脸,留着最后一根油条给你。”刘歌指着办公室角落里一排竖长的储物箱。
“看见易墨微了没有?”兰德往储物箱走着。
“哦,他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弄堂里的澡堂洗澡了。”范文回答道。
兰德打开最左侧的小门,拿出放在里面的漱口水,他看着手上的空瓶子,“糟糕,用完了。”
“最下层有牙刷和牙膏,都是你第一天来时给你新买的,拿去用吧。”刘歌说道。
兰德蹲身,从最底层里翻找出还没拆封的牙刷和牙膏,他对着小门上挂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关上门,拿了桌上自己的空杯子就往外走。
他从卫生间洗漱完了出来,就看见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易墨微,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外套挂在手上,衬衫的扣子没扣完全,露出一小片胸口。他一定是刚从外面进来,脸上覆盖上了一层寒霜,他看见兰德停了下来。
兰德把牙膏牙刷插进杯子里,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湿发。
“你也不冷。”易墨微的头发硬邦邦的,触上去一点柔软的触感也没有。
“不是很冷。”易墨微动手扣起扣子。
“吃过早点了吗?”兰德问他,两人并肩走着。
“还没,只是去洗了个澡,也没看见弄堂里有早点摊。”易墨微说着,“我过会儿要回苏家一趟。”
“你想到办法了?”
“可以试试,我想让它自己告诉我它是谁,一旦知道了它的身份,或许能容易些。”
“祝你好运。”兰德摆摆手,走到他前面,先一步进了重案组。
“还没吃吧。”林方对易墨微挺客气,看他进门,就招呼他一起过来吃。
易墨微笑笑,坐到他边上,把外套挂在椅背上,拿了个包子。他咬一口包子,兰德站着他身后啃油条,看到包子里深粉色的馅儿,他推推易墨微,“我拿油条和你换。”
易墨微回头仰起脸看他,把手上的包子递过去。
“你要喜欢吃,下次我多买两个。”刘歌瞅着兰德笑。
兰德对她的热情回以傻傻一笑,顿时看得刘歌面红耳赤,范文用胳膊肘捅她,用方言调侃了她两句,惹得林方也笑了,刘歌更不好意思了,仍下半杯豆浆,红着脸走回自己桌边。
“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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