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一声,抬步冲上,劈手就是一拳。乔重钰左手负伤,只得勉强招架,十招之内就退了七八步,耳边却听见唐易知嘶声道:“为什么……你不肯听我的话……”
“就算……你真的抚育过我,我也不会听你的话,去做不仁不义之事!”乔重钰肩头胸口都中了数拳,说话也是格外勉强,但还是大声道,“何况,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发泄自己心中怨气罢了!”
乔重钰一面说一面退,终究退至演武场边缘的台阶,摇摇欲坠。在场诸人尚自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砸得晕头转向,又得知乔重钰实为唐易知之子,此时见他二人父子兵戈相向,有几人想要举起手臂来,又踟蹰着放下去了。
唐易知在加入尘梦堂后便重修了一路心法,阴寒至极,先前室内过招时还留有余地,此刻却毫不留情,每一拳都能激起霜花。乔重钰只觉得遍体生寒,眼看唐易知又是一拳迎面击到,他却觉右手已重逾千斤,半寸都抬不起来。
斜里突然一剑削入,逼得唐易知中途改势,退了半步。先前被乔重钰喂下的那颗续命丹终于起了药效,可毕竟伤重,祁远虽在千钧一发之际替乔重钰拦下一招,可若仔细看他剑尖,竟一直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呵,蚍蜉撼树。”
唐易知冷笑一声,正欲上前,忽然听见一声嘹亮童音响起,伴随着凌乱脚步声:“不许伤我师父!”
沈康冲出人群,双目通红地朝唐易知奔去,却见唐易知看也不看他,回手一枚梅花镖掷出,正中沈康心口!
“康儿!”
乔重钰霎时如坠冰窟,下一刻却看见那梅花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沈康惨白着脸摸住胸口,只见破碎的衣衫下,正是之前乔重钰给他的那件天蚕宝衣。
随着梅花镖落地,众人才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不知有谁先喊了句“护卫庄主”,山庄弟子纷纷冲上前来,将唐易知团团围住。
唐易知目光森冷,手中暗器连发,转眼便是十来声惨呼响起。可即便如此,人群依旧没有退下的势头——景越被暗器打中了肩头,只咬牙点了周围的穴道止血,便随手拔了暗器重又冲上去。巩湛明在他一旁,亦是严阵以待。那边杜良修正一拳直攻唐易知稍嫌不稳的下盘,虽然被轻松避开,可他身形一晃,转眼又是一拳击出……乔重钰看见一张张熟悉至极的面孔在眼前穿梭,之前硬撑着的一口气忽然散了,只觉得头顶浅灰色的天和下方涌动的人群忽然调转了个个儿,情不自禁往后一退,却忽然被人揽住了。
“小心。”
祁远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乔重钰站稳身形,正欲调息,便听见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
尽管唐易知武功极高,却毕竟难敌数十敌手,最终被击晕过去,又被绳索牢牢缚住,带到乔重钰面前,留待发落。
“庄主,”巩湛明被数名弟子推搡暗示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替大家发问,“您方才说,老庄主的亲子被唐前辈带入尘梦堂,不知他……”
巩湛明说完这句,视线已经望向一旁的祁远。乔重钰正要开口,却听见一旁的祁远忽然插口道:“他已经死了。”
“什么?!”
不仅是巩湛明,就连乔重钰也忍不住瞪大了眼,不过好歹忍住了那声惊呼。却见祁远神色淡淡,仿佛确实说着旁人的事:“在下便出自尘梦堂。当年唐易知带来尘梦堂的那人,我曾见过,后来被派出执行任务,便再也没有回来。”
他如此斩钉截铁,巩湛明也便不好再质疑什么,只好点头表示知道了。乔重钰望着众人,忽道:“既然我并非先庄主之子,又确实品行不佳,庄主之位,还是交予巩师兄来做,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庄主不可!”巩湛明大吃一惊,连忙道,“既然第三代庄主也曾说过,此位能者居之,我与您相较,实在自愧弗如。”
“没错!我和巩师兄定会全心辅佐庄主,若有谁不满,先过我这一关!”
景越说完,回首环视一圈,人群里原本有几个面露不满的,被他一瞪,登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乔重钰原本萌生和祁远就此隐居之意,此时见诸人神色,忽然心中一阵清明:“是了……我不是曾立志振兴镜一山庄的么?”
“如此,我便继续忝居庄主位,重振镜一山庄。而庄中弟子,不论师从何人,来自何处,都可一争庄主之位!”
乔重钰话音落下,便听见众人振臂高呼,竟像是今日他才真正执掌山庄一般。他心中一时欣喜,一时又有些惶恐,突然手心一暖,是祁远握住了他的手,在耳畔轻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
众人喧闹了一阵,终于又提起如何处置唐易知的事情。乔重钰知他罪不可恕,可毕竟不忍杀他,思忖许久,才提议不如废去唐易知武功,将他软禁在镜一山庄的旧宅里。
“此法倒也不错,”巩湛明闻言颔首,“毕竟……”
后面的话不用说,诸人也都明白。想到当年因为庄主之位,竟引发十余年的难解仇怨,庄中弟子都有些沉默,可就在此时,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只见一个身影被人击飞至半空,直摔在乔重钰脚下!
唐易知不知何时竟悠悠醒转,绳索散落一地。他步法极快,击飞了看守自己的弟子后便瞬间腾挪至乔重钰身侧,将最后一枚梅花镖按在他的颈侧!
那枚梅花镖泛着幽蓝色彩,显然淬有剧毒。乔重钰只感觉他急促吐息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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