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来一回的说了很久,间或提到刚得知两孩子在一起时的暴怒,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韩子勤打开卧室门,卧室昏暗,就着门外的亮光才看清床上埋在被褥间的脸。他盯着看了一会,轻轻叹气。然后咧了咧嘴,摆出笑脸,开始拉那人被角。夏唯远皱着眉头扯被子,嘴里呢喃:“阿致……别闹”
韩子勤脸色灰了几分,觉得兴味索然,不再闹他,只坐在床边看那人的睡颜。
额头光洁,鼻梁挺直,嘴唇形状优美,埋在被子里的身形瘦削。其实不用看,他的眉目也是刻在自己心里的。这么多年了,没有消散过。
一直被人盯着,睡梦中的夏唯远也感觉到不自在,眼睑阖动。睁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韩少爷。
夏唯远揉着头发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韩子勤笑得吊儿郎当,“我爸带着我来看望你爸妈,这会还在隔壁说话呢。”
夏唯远惊的差点从床上跌下去,这怎么亲爹一病,两家人态度都转变这么快?!夏唯远飞速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睡衣宽宽大大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从卧室跑到浴室,白`皙笔直的小腿晃的韩子勤眼睛疼,他清清嗓子就出了卧室,下楼去客厅等着那人洗漱。
夏唯远穿着针织衫牛仔裤下楼梯,韩子勤一见就笑了:“你看你这像个高中生似的,和我二叔都差辈了。”夏唯远一边换鞋一边和他斗嘴:“你看你才多大,成天西装革履老气横秋的。”
“你不就喜欢我二叔这样西装革履的伪君子?”
夏唯远敲他头:“怎么说话呢,你二叔再揍你我可不管了。”
一听夏唯远这么说话,韩子勤就不乐意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要说韩小少爷从小集万千宠爱,又是长房长孙,仗着韩老爷子宠他,天不怕地不怕,嚣张的令人发指。小学和老师吵架,中学和同学打架,大学和女朋友闹分手直接闹到人家要跳楼。直到大三出国了,整个韩家才消停。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治住他,那就是二叔韩致了。
韩致脾气爆,一直信奉拳头即真理。大哥忙着工作,自己儿子都扔给弟弟带。不论韩致怎么整治韩子勤,韩铨都无条件支持。韩老爷子对小儿子的火爆脾气也很是忌惮,有他在场,基本没人给韩子勤撑腰。韩子勤从小就不断挨韩致的打,轻则拳打脚踢重则棍棒交加。每次在外面惹了一堆烂摊子,韩致云淡风轻的带着他出门,该装模作样赔礼道歉就装的文质彬彬,该护短时也一副地主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是以虽然挨了很多揍,韩子勤还是很服这个二叔。
韩致认识夏唯远之后,韩子勤也迎来了自己人生的春天。从前动辄就要踹他的二叔变得温文尔雅,只要是夏唯远在场,韩致连脸色都不曾摆过。那时候的韩子勤还比较单纯,并未看出来二叔藏着什么心思,只寻摸着夏唯远这一身文雅气,二叔可能怕吓着人家,才装的温柔。于是只要有求于二叔,韩子勤就瞎掰着理由带夏唯远同行,夏唯远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韩致就有求必应。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韩子勤惹上了麻烦。他图新鲜,跟几个哥们去了趟酒吧,泡了个辣妹子,一觉起来就把人忘了。那女孩恰巧也是第一次去酒吧,为了撞胆才穿的惹火化了个大浓妆。韩小少爷一掷千金,长的又帅,姑娘一夜生情,打听到人后,天天来学校堵着,韩子勤不厌其烦。一大早看到这人又在宿舍门口,立刻火了,指着鼻子骂她还要不要脸?那姑娘从小到大也没被人这么骂过,直接就跑到宿舍楼顶要跳楼。韩家虽然雄霸一方,但治家严谨,不管背地里子孙怎么闹腾,明面上从不留人话柄。这事闹的整个学校人尽皆知,年轻的辅导员当时就哆嗦着给韩致打电话求救。
韩子勤很烦躁,十分烦躁。被辅导员拎到宿舍楼下气的鼻孔冒烟。他早跟这女生说清楚了,当初一时冲动上了床,也算是两情相悦,更别提当时还带着套呢!怎么就没完没了了?!看着韩致从车上下来,怒气冲冲的往自己面前走。韩子勤两腿直哆嗦,几乎本能的就想跑,二叔这面色,估计一脚过来就能让他跪了。
夏唯远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几步走到韩致面前,伸手拽住他:“韩先生,您先别动怒,救人要紧!”韩致本来在公司就忙得分身乏术,早饭都没吃,肝火烧的嘴角都起泡了。接到辅导员的电话立马把手机摔成两半,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学校,下车看见那小子梗着脖子在树下和辅导员吹鼻子蹬脸,气不打一处来,只想先就地废了他。结果夏唯远半路冲了出来,白净的手指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惶急的眼睛明亮湿润。韩致瞬间就熄火了。他扯松领带,隔空指了指韩子勤,转身上楼顶去和那女生谈判。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从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谈到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姑娘你美貌年轻找个好男人分分钟。女生终于答应下来。韩致被迫同意女孩的条件:送她出国并承担相应学费及生活费。
安抚好女生后,韩致下楼,扫了一眼侄子就往车门走。韩子勤见风使舵,眼见着夏唯远一句话就拦住了暴怒的二叔,连忙救命恩人似的拉着他一同上了车。夏唯远没跟人动过手,夏子勤使着蛮力把他往车上带,他一时竟挣脱不掉。上了车才觉得很不自在,这叔侄两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坐在这算怎么回事。嗫嚅着开口:“……韩先生,我下午还有课,麻烦您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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