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撑起伞,走进了雨雾之中。
白晚望着她的背影,知道这一次,他是永远地失去了。
傅野坐在车里看到白晚的母亲出来,立刻就下车去找白晚。
他大步走进咖啡馆,向着白晚走去。
“白晚,你还好吧?”
傅野刚向白晚探过身子,白晚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冰凉的嘴唇不管不顾地覆上来,像一朵雪花坠海。
傅野惊呆了。
但更让他吃惊的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是他很快感觉到自己全脸都s-hi了,那是白晚汹涌的泪水,润s-hi了他的脸颊。
第三十九章
白晚的泪水像是一片汪洋大海,瞬间淹没了傅野。但傅野反应极快,立刻意识到在公共场合这个举动有多么不妥,马上将白晚拉开,一把扯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他们逃离众人惊愕的眼光,冒雨上了车。傅野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前方很快茫茫一片。
白晚呆坐在副驾驶座,满头满脸都s-hi了,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的脑子也和这雨雾一样混沌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
他、他好像亲了傅野?!
可那完全是一时冲动,因为傅野总是在他最脆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替他解围,将他从绝境之中带出,他亲吻傅野,就好像溺水之人找到了他的浮木。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白晚想,自己也许只是在寻求安慰,寻求温暖,寻求依靠。
又或者,在寻求一丝希望。
可是傅野会怎么想?!
车子在大雨中疾驰,雨刷疯狂地来回刮擦着玻璃,白晚的头脑渐渐清醒了一些。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傅野,这人紧抿着双唇目视前方,眉头微微拧起,凌厉的侧脸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白晚慢慢地恐慌起来,他感觉自己刚刚做了一件蠢事,他冒犯了傅野。傅野会生气吗?会厌恶他吗?会和他绝交吗?
他怎么会蠢到去亲他?他怎么能那么冲动?!
白晚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他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暗暗下了决心,开口道:
“对……”
突然,“嗖”地一声急刹车,车子猛地停在了路边。白晚一句“对不起”尚未说出口,就被惯性狠狠地往前一甩。但他的身形很快就稳住了,因为傅野侧身过来,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将他抵在了座位上。
“傅……”
温热的呼吸和灼热的眼神近在咫尺,白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紧接着滚烫的双唇就压了过来,在他唇上吸吮厮磨。比起白晚雪花般轻柔的吻,这个吻的力度就大多了。傅野如野兽般亲吻着他,充满了侵略性和攻击性,白晚被他牢牢罩在身下,软软地垂着手,根本毫无反抗能力。但他实际上也并不想反抗,他紧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地爆出火花,就如同一场白日烟火,又美又痛。
傅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也渐渐地移到了白晚纤细的后颈。白晚微仰着头,低低呻吟着,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如一只濒死的天鹅。他那任人予取予求的姿态,让傅野心中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暴虐的情感,很想一用力就掐断它。让这个人从生到死,完完全全都属于自己。他忍不住加重了力道,白晚亦激动起来。
白晚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和人有过这样亲密接触。他知道这对于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来说,是极其不正常的。他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心理障碍。但在傅野这里,一切仿佛都被轻易地打破了,傅野的那个吻,就像是狂风、骤雨、海啸、山崩,轻易地瓦解了他的防备,他伸出手臂揽住傅野,想让他离得近些,再近一些。俩人s-hi漉漉地贴在一起,舌尖撬开牙关,仿佛灵魂都被吸干。
车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这辆停在路边的车,似乎是汪洋大海中的唯一孤岛,也是他们相依为命的天堂。在那一瞬间,白晚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人可以不用呼吸,就这样亲吻到天荒地老。他脑子处于极度缺氧的状态,但却有一种极致的快乐,让他无法停下来。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人可以为爱而死,这时候就算有一把刀,抵在他和傅野之间,他也会不顾一切地贴过去,他甚至想要将自己全身心地交付出去。
而这时,傅野悄然离开了他的唇,亲吻着他的肌肤,顺着下颌、脖颈慢慢地向下。白晚的毛衣领口被扯开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杉般的孤香,令人想到苏环岛之夜的月光,想到月光下的那一幕。傅野的吻比车窗外的雨点还要密集,不断地落下来,每亲吻一下,那一处皮肤就变得比火还要烫,比血还要红,他甚至能听见白晚的主动脉血管在突突作响的声音。傅野继续向下,小心翼翼地扯开他的衣服,像剥壳一般,将他的伪装剥掉,露出了胸口那只小小的蜗牛纹身。
没有得到白晚的允许,他低头用嘴唇亲了一下那只蜗牛。
他仿佛亲到了他的心脏。
一股可怕的战栗传遍了全身,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雷鸣,白晚猛地从情欲中脱身而出。
他一下子将傅野推开,整个人都僵直了。
“白晚?”傅野疑惑地望着他。
白晚如一只受惊的动物般颤抖着:“别!别碰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和惊惧,一下子让傅野心软了。他轻声说:“别怕,我不碰你,不在这里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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