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逃跑能力和灵活的身体。
“查理。”
查理听见有人在城堡上叫他,他抬起头,看见安已经起床了,他站在阳台上看着他。
“早安。”查理停下脚步,看着他的旅行伙伴,“等我跑完上来,洗完澡,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在他跑步的过程中,安一直都在阳台上看着他,查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桃乐丝星系年轻的太阳9秒前发出的光照在查理的身上,他能够感到身体渐渐热了起来,而一切生命的源头就在每个星系的太阳所赋予的光热里慢慢起航。探索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首宇宙赋予的情歌,而现在他希望和人共同分享它。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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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一整天都在康提城里度过,他跟随查理和伯爵前往很多制作手工艺的家庭。
安稍微理解了一点儿查理所说的公平贸易:每一个金纺制品、每一罐茶叶都能追溯到源头,人们会知道自己购买的东西来自哪位当地的居民。商品上会附着电子纸,可以通过它查看康提当地的视频、制作这件工艺品的居民图片或者影像。而每卖出一个金纺制品,一罐茶叶,当地的农户和手工艺人就能获得相当于最终售价15~40的钱币。只有减少中间环节,才能返还给当地居民更多的利益,而即使如此,查理说他还是能大大地赚上一笔。
康提是一个多彩又快乐的城邦,至少比航空港更适合生存。安待过五年的航空港“酒都”,建筑风格以哥特式为主,那个世界一贯是灰黑色的,如今,植物与人们的衣服被色彩所填满,对习惯了航空港地下城的安来说,像是世界一瞬间有了颜色。
安凝视康提的蓝天,想起他还在军队时的那些事,他很难释怀它们,或许一生也不会。他的力量很微薄,即使他憎恶军队的做法,希望他们给出一个解释,但他能做什么?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退伍军人,他们则证实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他记得他在军医的房间里坐着,面前是高耸的黑墙,他觉得墙冲他压来,让他无法呼吸,面对医生的任何询问,他只能想起血和死亡……
安将目光从蓝天上移回来,看着走在他前面的查理。查理·萨米是个对星际旅行充满热情的人,安很喜欢他,那种单纯的、原始的喜欢——查理是他已经遗失而无法找回的那部分。
安曾经像查理那样深爱这片星空,这是他最初加入宇宙舰队而非陆军的原因,他喜爱飞行,喜欢穿梭在群星间。
星空曾是他的信仰,如今则成为他的噩梦。而他知道星空没有任何改变,改变只是他自己。
之后的三天,安跟随查理去了尤维莉安的很多角落,广阔的陆地和大片的植物群落让安想起他的母星,他已经有十六年没有回过西澜,他曾以为自己会死在太空中。如今他不知道西澜的人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而当他最孤独和痛苦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他的母星,想起他还是个孩子时在母星上度过的岁月,即使他在西澜早已没有亲人。
他眺望大海,查理站在他的身边。海浪中有银色的飞鱼成群结队地钻出,风的共鸣钻入安的大脑。
安知道自己很明显比在航空港时要情绪化,如今他能感到受创后的悲伤流淌过心头,但在航空港时,他对疼痛和痛苦的感受都很麻木。只有从噩梦中惊醒,他才意识到他永远无法远离这种伤痛。
五个地球标准年前,他离开军队,留在第七星区的航空港“酒都”。那儿总有很多新鲜的酒,各种各样的商人和流浪者。他在排水状况糟糕的地下城打工,可以连续一年不去地面。当他不需要干活就有酒时,他常在后巷里一睡就是好几天,他的皮肤因常期不接受太阳的照射而变得苍白,好在时不时进行点体力劳动令他没有彻底搞垮自己的身体。但曾经的他有着更为强健的身体,他的皮肤曾是人造日光塑造出的浅琥珀色,如今他显得苍白而阴郁。
在航空港的第四年,安才断断续续地去往地面。第四年年底,他坐在港口附近喝酒,看着飞船在他的面前不停地起飞。酒精使他麻木,他没有太多悲伤的感觉,有的只是茫然。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卫星,想起了童年,儿时他觉得太空很美也很有趣,他希望能够接近它、融入它,于是他最终加入了宇宙舰队。
安低下头,看着腿上的伤口,感到疼痛和酒精一样在他的血液中流淌。
他站起来,把酒瓶扔到垃圾桶里,给自己买了两个三明治。
你要站起来,安·伊利斯,他对他自己,没人希望你这样。
怎样的疼痛都不能让你这样活到生命的尽头。
那时起,他开始关注一些较为长期的打工讯息。他的活动范围依旧以地下城为主,他不喜欢星空也不喜欢太阳。但当查理的招聘讯息出现在本地网时,安鬼使神差地走进酒吧,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对于交流的渴求,对于朋友的渴望,对于那片星空最原始的向往……
“在这儿能看到象跳出水面。”查理说,他们正站在遥远问候号伸出的加长甲板上,四周都是深蓝色的大海,“象是当地的一种海洋哺乳生物,它的出气孔旁有柔软的短尖刺,像地球象的鼻子,第一批到达桃乐丝星系的定居者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查理说话的时候,这种当地小型哺乳动物从远处游来,在他们的身边跳出水面。一头年纪很小的象围着甲板打转,查理蹲下去,用手抚摸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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