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突然检查出来怀了身孕,这可高兴坏了将近四十的两口子。
在次年,也就是苏蕤三岁的时候,石明兰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苏蕤在苏家的位置便变得尴尬起来了。
不过苏家养得起两个孩子,而且镇子就这么大,谁家怎么处事对待老人教养孩子的,整个镇子上的邻居们都看着,苏家不至于对苏蕤太差,而且苏家两口子也不是心肠坏的人,自然不会苛待苏蕤,但是,即使是亲生儿女,生了小儿子,也会将大女儿给少了关注,更何况大女儿只是养女。
其实苏蕤只在小时候很介意自己是养女,觉得自己是家中可有可无,或者更甚者是多余的存在。
长大之后,他便很少再想这件事了。
不少同学,家里有两个孩子的,老大都总觉得自己受委屈,觉得父母偏向小的,但是长大了,用比较公正的眼光来看,倒不会觉得父母做错了什么。
特别是在有些同学自己做了父母之后,再来回想当年事,大多不会再生出当年的那些委屈感。
当年苏蕤觉得委屈得天崩地陷了,如今看来,也只是觉得是件好笑的事情,仅仅如此而已。
苏蕤的弟弟比他小三岁,起名叫苏葳。
正好和苏蕤凑齐了葳蕤一词。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苏蕤每每读唐诗,就容易看着这一首感遇发呆,并且将这首诗背得滚瓜烂熟,心中自有一种“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的清高在。
苏蕤刚被刘老太抱去苏家的时候,他长得干巴巴的,并不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不过长到三四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在镇上人见人爱了,谁都说他长得漂亮,想要抱一抱。
他就这般一路从三四岁漂亮到了如今,但时至今日,二十大几了,没有谈过恋爱,而且早早就起了孤独到老的心思。
三岁看到老,他三岁时候说的一句话就像一句谶言跟着他。
当时刘老太抱着他说,“蕤蕤长这么好看,以后可会嫁个好人家呢。”
苏蕤当时只会说很少的话,却说,“我谁也不嫁。”
他自己并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但是成长过程中,却被刘老太无数次拿出来打趣他,他不记住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他”,是不指代性别的第三人称。
相当于“她”还没有在文字中出现前的“他”的使用,既指男性,也指女性。
本文苏蕤是真两/性畸形,前期一直是女性身份,后面才会是男性,所以确定不会被雷得灰飞烟灭再点击下一章。
☆、2第二章
苏蕤是苏家养女,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孩子们也知道,出生后的苏葳也知道。
苏蕤不仅是从记事起便知道这件事,“养女”这个词,更是从他到苏家那天起,便跟随了他,像是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苏葳的出生,让苏家没有太多精力再来照顾当时只有三岁的苏蕤,他便被送到附属在镇上小学里的幼儿园中去了,他在幼儿园里上了三年学,六岁时依靠苏妈妈在学校里的关系,破了七岁才允许上小学的例上了小学。
他比班上同学都小了一岁,而且那时候长得小巧玲珑,谁也无法预测他在将来会长到一百七十六公分的高度,在女生里是个要找不到男朋友的高度了。他理所当然坐在了第一排,而且因为班上正好多出了一个人,故而他成了第一排最特殊的那个人,没有同桌,坐在对着门靠窗的那面墙的特殊位置。
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四年,一直没有同桌,到五年级搬到学校新修的教学楼去,他才有了一个男同桌。
但这已经造就了苏蕤沉默内向的性格,有了同桌之后也没让他突然之间变得活泼善于交际。
苏蕤在长大后分析了一番自己的成长过程,发现自己性格的形成,遗传占据了一部分,大部分来自于环境。
他从记事起,家中便是围着弟弟转,对他疏于照顾,让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有什么话,也不知道能够对父母讲,在学校里,又没有同桌交心和玩伴玩耍。
那个年代,特别是他小学时候,男女之防还很重,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玩,男生和男生在一起玩,班上女生都是和同桌关系好,他没有同桌,就少了好友,而他那时候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女孩子们玩的那些游戏,更多的是自己坐在那里胡乱涂抹一些画,或者看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书,他从小就成绩优秀,也是女孩子们对他望而却步的原因,而他自己又不主动结交人,于是读完小学,竟然没有一个朋友。
其实和他同班的,也有一个邻居女孩子,叫方芳,她嘴甜人缘好,并不孤单,故而也不找苏蕤玩,苏蕤和她关系便很泛泛。
之后甚至出过她诬陷苏蕤偷了她买作业本的钱的事,苏蕤和她关系就彻底决裂,苏蕤连她有钱这件事都不知,哪里会去偷,但是有理说不清,最后被妈妈教训了一顿,还去对方家里赔礼道歉了。
苏蕤忘了这是小学几年级的事,他当时也是气不过,在事后还爬到那老黄桷树上去哭过一场,心里很想去把方芳揍一顿,但是没敢动手,因为方芳有个比他们大了三岁的哥哥,叫方伟,他惹不起人家。
方伟从小就混,打架是好手,方芳因为有这么一个哥哥,最后也成了小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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