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习惯,天刚黑就寝,天大亮起床,从来不学习人家侠客闻鸡起舞。
铸剑山庄这百年来已经没落,也没几个人有再兴旺起来的憧憬。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事实上,真没人想到聂桓琛的身手还有那么两下子,这是邵徇的原话——总之聂家应该是与武林同道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可惜这世上,哪有这么一厢情愿的美事。
聂桓琛一露面就艳压全场,之后三下五除二夺了权,别人不知道,黑云帮不可能不知道。二帮主的亲女儿嫁过来,婚礼之后每个月一封书信非常准时,但人再也没出现。邱虎邱二老爷急得嘴上直冒火泡,连派了几拨人来打探,什么消息都没带回来。他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出马,一来想要找回宝贝女儿;二来探探这铸剑山庄的虚实;最重要的是,他十分想看看,这天下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就这么着,没事找事的,有事来找事的,不知道有没有事来看有没有事的,三天两头有人在铸剑山庄里转悠。有次聂桓琛夜里还被吵醒,坐在屋顶看了一晚上热闹。
他不在乎这些人瞎折腾,多折腾几回也方便他自己浑水摸鱼。聂桓琮早被他藏到十八层地狱里面,累死这些人也找不着……
邵徇说不对,累死了,那就找着了。
06.密道
早上聂桓琛醒来,前几天救的另一个小少年,好像叫黎欢的来伺候他洗面洗口。聂桓琛状似无意的问起之前的侍从,黎欢说他病了。聂桓琛点点头没说话,看来黎欢和内管事是一派的。也不知道是哪派,拿得出这么聪明伶俐的娇弱少年。
邵徇撇撇嘴,大叹聂桓琛有福。
聂桓琛气得牙痒,把簪子狠狠插进头发里,一丝玉身也没露在外面。邵徇立刻成了睁眼瞎……他总是记不住,自己其实一直捏在人家手心里。
聂桓琛用了早饭,跟忠伯把事务稍理了一下,屏退下人,盘膝坐在床上吐纳。
不知是不是换了环境的关系,他的嫁衣神功终于有了进展。这几天他常常觉得内息游走汹涌,几次都像要膨胀出来。聂桓琛哪敢大意,捏好口诀,催动内力运转。过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没有什么突破的感觉。聂桓琛深吸了几口气,他怕欲速则不达,不敢鲁莽。这嫁衣神功凶险霸道,一丝寸劲用不对,就要前功尽弃。
他喊了两声阿徇,没有动静,想是什么都看不到,早就睡着了。聂桓琛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突然想去个地方。这个念头一起,就像关进笼子里的猛兽,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聂桓琛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心里的小刷子没完没了的勾挠,痒的不得了。那地方他从没带着邵徇去过。以前都是晚上等邵徇睡着了,自己偷偷去看一眼。现在贸然把簪子取下,只怕要吵醒了他。
邵徇已经睡了,就算他不睡,簪子全埋自己的头发里,他也什么都看不见。
他闭了闭眼睛,还是没敌过心里的渴望,放下手里的杯子,整了整衣角,往念远阁这边过来。
念远阁位置偏深,以前是他娘的闺房,他爹娘成亲后也住在这里。后来他娘过世,遗言要埋在念远阁的院子里。何柄通大概做贼心虚,不敢整日对着她的亡灵,一转身就搬了出去。这些年念远阁一直是空着的,只有一个仆役定期打扫。
聂桓琛推开小楼的门,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混不在意,一步步往里迈,也不上楼,就奔着最里面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还是几天前的样子,摆放整齐的书架,窗前的躺椅好像还在微微摇晃,书桌上砚台和笔墨也都是老位置,除了自己和打扫的奴仆,从没有别的人进来过……不只这几天,就是这五年里,只怕何柄通也从来没迈进这里一步。
聂桓琛冷笑了一下,幸亏何柄通从不进来,不然自己还要冒着天打雷劈的风险,做个弑父之人。
正想着,他突然觉得不对,一转身两步迈到桌前。笔架的位置有变,也可能是仆役打扫的时候碰到;墙上的画有些偏移,偏出的空间不大,但不像是打扫时挪动的;最重要的是,墙角的花瓶,刚刚好空出了半个瓶身,看上去很不协调……
聂桓琛心里狠狠的扑通了一下,他飞快的动作,挪开画,在书架上翻动了几下不知在哪按了一把,书桌下“通”的一声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聂桓琛随手打着个火折子就跳了下去。
密道的墙上竖有火把,聂桓琛点着一个举着往里走。推开石门,里面就露出别有洞天的景象来。
他本就是想来这里,刚才以为密道外泄,关心则乱,一时间心慌气短,竟忘了关闭入口。以他的武功,还从来没有人能接近十丈之内不为他发现。可无巧不成书,就在他跳下密道一炷香的功夫后,黑云帮二帮主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里。
之前聂桓琛看到的蹊跷之处就是邱虎碰的,他之前把铸剑山庄四处都转了个遍。别人都不稀罕来这个废弃了十年的小破院,只有他心思细密,一丝可能都没放过。邱虎虽然来过,但机关设置的非常巧妙,他没有发现密道。反而是他离开念远阁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走过来,灵机一动躲在阁外,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艺高人胆大,就这么摸了进来。
一进书房就看到了黑漆漆的洞口,邱虎气血上涌,直冲脑门。这密道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非宝即赃,这种机会哪容错过?他闪身轻落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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