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喂他吃饭,给他梳头擦脸,抱着他坐在马车上看风景。路边盛开的桃花,远处层峦迭起的山脉,夜里头顶闪烁的星星……直到他的眼睛也开始慢慢失明。
他们一路向北走,越走天气越冷,后来还能见到白雪皑皑的美景。聂桓琛不再抱他到马车外面,只掀着帘子给他看几眼,尽管他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聂桓琛说,他们是在赶往辽东的路上,南崖北角的贺家已经退居到一个叫高丽的小国境内;他们会找到贺家,得到血琅嬛,他的病也会痊愈。
邵徇微笑的听,他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听聂桓琛不断在耳边给他讲述他睡着时发生的有趣故事和各式风土人情。他不只说这些,他还会讲对他们未来生活的憧憬,甜言蜜语从不嫌多。聂桓琛不断的吓唬他,断言如果他敢死掉,他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他。
他们走了很久,还是没有走到。邵徇渐渐的不再清醒,偶尔睁开眼睛,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聂桓琛急剧的消瘦,人愈发的沉默寡言,眼睛黑得深不见底。赵三玄无法安慰他,只能做个最尽职的车夫,祈祷早日找到该死的血琅嬛。
邵徇在梦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不能放弃。他好像陷入一个奇怪的八卦阵里面,不停的走着,却总是走回原地。有时,他能朦朦胧胧听到聂桓琛在说话,有时能感觉赵三玄骂他,更多时候,他只是不停的四处乱闯,死活也找不到出口。
天气越来越冷,有一次鼻子都被冻得僵硬,他好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不过天气又慢慢暖起来,他渐渐能听清聂桓琛的呢喃,小鸟的鸣叫,还有旁边人聊天嘁嘁喳喳的声音。慢慢的,他开始尝出自己喝的是什么东西,羊奶还是糖水,甘草还是黄连。再后来终于有一天,他重新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头顶一个奇怪的帐子,然后聂桓琛的面容出现在视野里,他一如以往的温柔声音说道:
“阿徇,你醒了。”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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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面是关于他们后事的一些交待,喜欢百分百he的同学就不要往下看了,毕竟主角活到老还是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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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年
邵徇醒来后,再也没有昏迷。他身体慢慢好起来,一个月之后已经可以自己坐起下床。他们一直住在贺家,邵徇没有问过,但他知道,这是贺家开的条件。他活下来,就是天大的美事,管他是生活在哪里。
血琅嬛当年是一盆珊瑚样的植物,过了两百年还在繁衍,竟然长成颗参天大树。果子的功效实在无敌,不仅起死回生,还能延年益寿,终生无病无痛。只是吃了这种果子,会断子绝孙,无法生育。贺家人丁越来越稀薄,偏偏舍不得放开这棵宝贝,所以百年来逐渐在江湖绝迹,又过了十年便彻底玩完。他们一把火烧掉那颗大树,开始全新的生活。
两人谁都不想回中原,干脆留在了高丽。邵徇又拿出从前学武的势头,努力学习当地的语言,时不时神神叨叨的鼓捣些药丸,说要专研长生不老、容颜永驻之术,好让聂桓琛永葆青春美貌,供他消遣玩乐。
聂桓琛听了微笑,一句打击他的话都没说。他想,只要这个人好好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他不再想报仇雪恨,不再想名扬天下,甚至不想再看那些闲杂人等一眼,他只想守着身边这个笨蛋,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三玄和扶寿也没有离开。没过几年,扶寿成了名满高丽的女侠,八面威风,万人敬仰,结结实实的满足了邵徇的虚荣心。三玄开始号称终生不娶,宁愿跟着他们碍手碍脚碍事碍眼。结果两年都没到,他遇上了一个大商户的宝贝千金,刚刚两个月就已经非卿不娶,后来成功转型,当了一名出色的药贩子。
每年中原会有两封信送到他们手里,一封是木家兄弟的,次次哀嚎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另一封是邵儒州写来,专程跟邵徇嘀嘀咕咕用的。他总是号称向邵徇讨教医术,最后信里写的全是江湖中的秘闻八卦和对雁不过谷里老头子的抱怨。
他们快乐的生活了很多年,日子平淡幸福。聂桓琛五十岁时还经常收到年轻女孩儿的爱意,邵徇吃醋吃到整个麻木。
又过了六年,聂桓琛终于发现邵徇的秘密。他一日早起时忘记服药,容颜又变成二十五岁时的模样。那晚聂桓琛抱住他,内心悲哀却带着笑意说,原来这就是得到三奇的后果。邵徇贴着他的脸庞坚定的回答,这不会改变什么。
的确,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依然平静的生活。直到某一天,聂桓琛突然倒下了。
他们都吃过血琅嬛的果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邵徇躲在外面大哭了一场,回到房里依然笑容满面。那晚邵徇伏在他床边,很晚都不愿去睡,他们聊天到几乎天亮,邵徇被他又哄又骗,趴在他肩头睡着了。聂桓琛最后亲吻了心爱人的脸颊,走出他们依偎多年的屋子,不知所踪。
邵徇他知道聂桓琛不想自己看到他死前的模样,无望的等了三年,终于心死。他离开高丽,事隔五十年后,又一次进入中原。
他把他们年轻时去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算是做最后的告别。甚至在暗中看望了木家兄弟和叶廷勋。他们都老了,只有他一个,仍然像个妖怪。最后他潜回已经改换门庭的铸剑山庄,从密室中取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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