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这样为儿臣开脱,儿臣实在受不住……只怕夜里又要做噩梦了。”
听见陆幽的这番话,惠明帝深深地叹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
如此,父子二人靠坐在卧榻之上,虽然不言不语,却又隐约又出一股不似皇家威仪的寻常家庭气氛。
几分温情、几分惆怅,余下几分又是什么,陆幽却分辨不出来了。
他靠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微微放松身体,闭上眼睛。
恍惚之间他回想起来,当年自己与生身父亲,也曾经这样坐在一起谈心。那个时候的父亲,仿佛也是如此的真诚……如此的无奈。
但究竟是什么,能让堂堂九五之尊也发出如此沉重的叹息?
陆幽并没有白费气力去思索答案。他转身将手伸进枕头下面摸索,然后取出了一个青丝小锦囊。
“父皇。”他将锦囊双手交到了惠明帝面前。
惠明帝接过锦囊,抽松系带,发现那里面竟然放着一枚红宝石指环。
“这是……”他眼皮跳了一跳,“朕还以为,已经弄丢了。”
“寒食那夜,儿臣看见它落在地上,就收了起来。一直想要找个时机交还与父皇,却又担心父皇看见这东西,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惠明帝轻轻摩挲着赤红如血的戒面,又低低地了一口气。
“你那三哥赵晴,确实已经是无药可救了。朕已经决定,要将他送往柳泉行宫,让药王院的人好好照顾……至于你那小侄,朕要把他接到紫宸宫来,由朕亲自教养。”
说到这里,他又摸了摸陆幽的头:“药王院给的药,你可有每天好好地在吃?”
药?
陆幽怔了怔,明显感觉出惠明帝所指的,并不是这几日自己所服用的太医院补药。可他依旧乖巧地点了点头。
“儿臣都有按时服用。”
“……那就好。”
惠明帝仿佛满意,又上下打量着陆幽,“这样看来,那些药果然还是有些效用的。也不枉朕每年都从大盈库里拨出大笔银两,养活那几百号人。”
大盈库是皇帝的私人库藏。怎么太医院的开销,难道还需要皇帝亲自开销?
陆幽刚刚将这个问题默记于心,紧接着又听见惠明帝在耳边上轻声低语。
“阳儿,你可是被水云镜选中的人,朕就知道,你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水云镜?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陆幽自诩饱读诗书,也关心留意朝堂上的时局。然而这“水云镜”却着实是闻所未闻。
他也不方便追问,于是依旧暗暗记在心里,等待日后再细细考究。
那枚御用的红宝石戒指,惠明帝并没有收回。他将它赠送给了陆幽。陆幽思量权衡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瞒着赵阳,偷偷保留下来。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卧床养伤的日子由舒适开始变得无聊起来。反正伤势也并没有什么大碍,陆幽就不顾宫人的劝阻,起身跑到花园里头踱步。
才转了没有几圈,看守宫门的宦官忽然来报,说是唐瑞郎登门求见。
瑞郎,他过来干什么?!
陆幽也听说了,兽园一事之后,唐瑞郎因为护驾有功而受到嘉赏,倒是平白无故地又让唐家风光了一次。
今天这家伙过来,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再想起那天自己主动扑进唐瑞郎怀里的那一幕,心里陡然一阵酥麻,慌忙不迭地叫人拒绝。
传话的宦官得令,立刻出门去撵人。陆幽又站在花园里等待了一阵,外头始终再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唐瑞郎就这样走了?
刚才还避恐不及,此刻的陆幽心里头却又觉得空空荡荡的。看花不是花,看水不是水。
既然景也不成景了,他便怏怏地扭头往回走。进了寝宫,依旧往床榻上一坐,刚屏退左右,屏风后头忽然人影一动,冷不丁地窜出了一个人。
除了唐瑞郎还能有谁?!
“你……好大的胆子!”
刚才那股酥麻的感觉又从头皮开始扩散,陆幽立刻虚张声势道:“私闯宫禁,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掉脑袋的事才好呢,这样你才会担心我啊。”
唐瑞郎笑嘻嘻地,一把搂住陆幽就往自己怀里带。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跑过来搂住我的时候,我心里头有多高兴?”
回想起自己当时情急之下的举动,陆幽不由得面红耳赤,却又想不出辩驳的话,唯有拼命地低下了头。
可是唐瑞郎却决计不愿再放过他,硬是拈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紧紧凑上自己的嘴唇。
暌违了数年的温柔接触,霎时间让陆幽丢盔弃甲。
他原本以为经历过这些年的沉沉浮浮,自己早就已经放下了这份最初朦胧的情感。可是身体却无疑正在告诉他另一个真正的答案。
相较于当年那些浅尝辄止的吻,如今的唐瑞郎显然不再青涩。
当嘴唇被热情舔舐的那一刻,陆幽惊惧地向后退缩。然而唐瑞郎早有预料,已经稳稳地拖住了他的后脑,往前推送。
在难耐的窒热之中,陆幽终于半是被迫地打开了口腔,接受唐瑞郎长驱直入。
温柔却又专横的吻,索取着一直以来渴求的东西。
两个人的呼吸,慢慢地由轻盈变得粗重。与呼吸一同纠缠住的还有彼此的肢体——当陆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瑞郎轻轻推倒在了床上。
半开的前襟传来手指的触感,再下去似乎会发生无法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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