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如何?”
“此阵正如魏卿所说,融合五行八卦之术,阵眼所在稍纵即逝且只有一次机会,破阵需要速度,也需要运气。”我道,“当年在温泉山庄,组成此阵的仅有九人,朕与狼王心意相通,彼此配合默契才能侥幸将此阵破了。军中没有与朕这般配合默契之人,朕也不敢再保证有这份运气,可以一击找准阵眼,破了此阵。”
我方已连败三回,损失不小,再败,只怕就军心涣散,不可能再赢了。
“既然如此,不若今次由狼王领军如何?”孟士准突然道,“若不尝试,陛下怎知这次没有以前的运气?何况陛下乃天命所归,臣相信老天一定会站在陛下这边。至于配合默契……狼王领兵,还愁不与陛下心意相通吗?”
这老狐狸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我怒道:“哈丹此刻身在后方,他身受重伤,军医嘱他要好好休养,否则日后会落下病根。”
“若我军此时止步不前,将前功尽弃!陛下难道甘心因一时儿女私情将皇位拱手他人吗?”孟士准争道,“陛下,臣已修书一封,方才用战鹰递出,相信不日便会到达狼王手中。来或不来,不如交给狼王定夺。”
“孟士准你混账!”我勃然大怒,“哈丹接到此信怎能不来?你安的是什么心!”
“臣安的是一颗忠君爱民的忠心!”孟士准“扑通”跪地,大声道,“臣亲赴草原迎接陛下时便说过,只要能叫陛下回京复位,死有何惧?今日一同昨日,若狼王能助我军破城,陛下就是要杀臣泄愤,臣也死而无憾!”
这就是在逼我了。
我咬紧牙关,狠狠地盯着孟士准,真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倒,再补上几脚狠狠地踢一顿。我俩君臣太久,彼此了解,我知道他不是真的请死,只是以死逼我,他也知道我定会因为哈丹的缘故在此事上犹豫不决。我不能杀他,他却能先斩后奏,将养伤中的哈丹叫来,打这生死未卜的一场仗。
好一个孟士准,真是忠臣、良臣、能臣。
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数日后,哈丹快马而来。
他自己说伤早就养好了,可我看他嘴唇仍无血色,实际情况恐怕没他说得那么轻松。他一来就钻入军帐,与我、魏铎及戚长缨三人研究破阵之策。九转连环阵可大可小,九人可摆,九万人亦可摆;阵法千变万化,可为长矛制敌,亦可为盾牌御敌。连环阵制敌时,我方要防得滴水不漏;连环阵御敌时,恰是我方攻击的好时机。破阵的机会只有一次,若能抓住机会一击制敌于死地,再有魏铎与戚长缨二人率军在两翼配合,我方即可大举破城。
破阵之人宜少不宜多,多者联动不便。除火铳队外,哈丹又从军中挑选身手出色者共计两千人,日夜操练,以求哈丹一声令下,两千人行动为一人。哈丹负责破阵,我则负责解阵。若我身在阵中,只观一隅,不能洞察卫明全军动向,于解阵无益。可如何才能将对方阵法尽收眼底?
哈丹道,前日他去附近勘测地形时,曾发现北侧有一矮山,向南可俯瞰整个战场。若破阵当日我率人立于矮山上,以赤、橙两色旗子挥舞,哈丹观旗语便知阵眼所在。戚长缨听了,却不怎么赞同。
“那矮山我知道,我方当日占领之时曾试图从那里观望唐州城动向,然而矮山距城太远,只能模糊看个大概。陛下在矮山上站着看战场是没问题,只是狼王要看旗子却……”
戚长缨瞪眼瞧着哈丹,叹道:“是了,狄族打猎时,一眼望出百里都不成问题,何况狼王是狄族之王。我老戚服了,服了!”
如此,十日之后,我军再下战书,双方于唐州城外列阵,决战。
天将破晓,我与哈丹为彼此穿上甲胄,系紧兵器。外头已有士兵来往之声,一场大战近在眼前,我一边为哈丹检查怀中的弯刀,一边问:“旗语你都记住了么?”
“你问了许多遍了,”哈丹笑道,“我记得牢牢的,放心吧。”
“旗语的意思,世上就咱俩知道,你一定要好好记在心里,战场上听我旗语行事。”
“嗯。”哈丹点点头。
他这么乖,我心里头软的什么似的,忍不住握紧弯刀的刀柄,长长呼吸:“我本想再找军医问问你的伤势,后来想想,实在不必。就算他说你不宜上战场又如何,生死攸关,我能不叫你打这场仗吗?”
哈丹轻轻顺了顺我的头发。
“阿哥,”我从怀中拿出两枚平安扣,一枚系在哈丹腰间,一枚系在我的腰带之上,“这是离开草原那日先知给我的,一枚平安,一枚如意。平安给你,如意我自己留着,愿你平安,愿我如意。”
“十一……”哈丹忽然抓住我的手。
我抬起头,深深凝望着他。
“自你我相识那天起,你就一直护着我。我知道我欠了你的,我一直想为你做些什么,好还你的恩情,却始终未能如愿。”
“你不愿欠我的么?”
“若是别人,还不上,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可是你……我如今想通了,反正欠你的那么多,债多了不愁,欠些就欠些吧。”
我笑着,靠进哈丹怀中。
清晨,劲风猎猎,两军对峙。
我站在高处,俯瞰下的两军军容整肃,剑拔弩张。我方士兵以戚长缨为主将,魏铎为辅,身后将士皆着墨色甲胄,列阵之势如黑云压城;敌方将士则尽着褐色甲胄,长枪长刀弓箭盾牌,武器齐备,不愧名将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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