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神色黯然地把那些东西又端回厨房去。
「不好意思青禹兄,我们这里毕竟不是酒楼饭馆,没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请见谅了。」
「......」分明就是故意不让人吃的,还讲得这么冠冕堂皇。
「这是刚熬好的栗子粥,时鲜的栗子,火侯我亲自在一旁顾着,软硬适中。粥米也是泡了半天的山泉水......」
这次,老妇端来了一碗看起来很高级的栗子粥,还特地不厌其烦地详加说明,像是为了要堵某人之口......
果然,这一次找不到什么破绽可以挑剔的寇少爷,脸色变得很难看,恶狠狠地瞪着老妇一眼。
碗盖一打开就是一阵迷人的甜香,连着几餐只有泡面吃的青禹真有点饿了,他拿起碗旁的白瓷汤匙,舀起一大口就要往嘴边送。
「慢!」
寇翎按住了青禹的手,硬是把那汤匙跟那口羹插回碗里。
「青禹兄,不瞒你说,自从我寇家家道中落后,三餐不继,一箪食,一瓢饮,都是珍贵异常。每日但求温饱,实在没多余的食物可以招待,这
碗粥,说什么也不能给你吃。」
说完站起身,一手端起了那碗粥,一手拉着老妇,快步走回后面的厅堂。
「一箪食,一瓢饮?」好逊的谎言......青禹摇摇头。
是舍不得给客人吃东西吧......常听人说越是富有的人越小气,今天真的是见识到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来了这么一趟,还真想不到
那个看起来优雅的富家美青年,竟是这么吝啬的人。
东西在面前晃了却没吃一口,连个茶水也没喝半口,此时此刻,青禹更想抽烟了。
「妳干麻非跟我作对!?」在后厅,寇翎阴沉着脸斥着老妇。
「少爷息怒,我是为了你啊......」老妇一面用袖子拭泪一面说着。
「我都说不了,你自作主张个什么劲?」
「少爷,如果阿枝不自作主张,您永远等不到那天啊......我也老了,八十几了,随时都会死,到那时候少爷谁来服侍您?您一个人孤单单地.
.....」
「切切切,够了够了。」他当然知道这个老仆的用心良苦,一切都是为了他。看她声泪俱下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斥责,脸色登时和缓了些。
「我说阿枝,我看这个人不适合,下一个吧。」
「少爷!」老妇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上回,上上回,还有上上上回,您总是这么说,这个不好那个不适合。您这又不是在选媳妇儿!想
想,您等了几年了?还想等几年?少爷,您不能再心软了!」
「......」寇翎听了这话,神色黯然了下来。
等了几年?六十年?七十年?还是八十年?
记得那个时候,阿枝也不过是个四岁大的女娃儿吧,小不隆冬,老是被下人生的那几个男孩欺负哭。
刚才她说什么来着,她都八十几岁了......
可那伤天害理的事他寇翎怎么能干?谁知道这祝青禹有什么难以割舍的背景,更何况,那痛苦他自己也尝过,实在难忘,怎么忍心叫别人也受
罪?
「,我是主子你是仆,我说什么就是了。我去把那人请走。」
说完寇翎摆摆手示意老妇别再多言,他心意已定。
一走出后厅回到楼井,寇翎却被所见吓得魂飞魄散。
「不准吃!」
一箭步冲向亭子,一巴掌把桌子上那碗不知道啥时就放在那的陶碗打翻在地上,「砰啷」一声,碗碎成了四五片,里头的瓜子撒了一地。
太大意了!太疏忽了!
这碗瓜子平常就摆在这,所以寇翎竟是视而不见,看那黑褐色瓜子壳上的油亮光泽......
「你!你吃了吗!?」
「......」被寇翎这突来的暴冲愣着的青禹这才回过神,把手中的空瓜子壳在寇翎面前扬了扬。
「你,你......」
寇翎睁着大眼睛,唇瓣微微抖着,一张美丽的脸庞因震惊而扭曲,葱一般的手指指着青禹的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太夸张了吧......不过是一颗瓜子,有必要气成这样吗?大不了赔他就是了。一颗小瓜子才多少钱?
青禹掏出口袋的皮夹就要拿钱。
寇翎却在这个时候跳了上来用力掐着青禹的颈子。
「快......」快把你刚才吃的全吐出来!
「喂!」青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开,这下他也动怒了。
「你这个人有病啊?吃你一颗瓜子就要掐死人?」
说来,身为一个畅销的家,人人捧人人夸,向来都是被敬重的青禹,加上他脾气也傲个性又倔,今天虽说他不是寇翎请来的,但来者是客
,这样无礼的对待实在叫人火大。 中 间色
「你这贪吃鬼!」
「我贪吃鬼?」
笑话,若不是因为尊重你老子早就点烟了,哪需要嗑瓜子来解烟瘾啊?
青禹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冷着一张脸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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