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原因,他等不到回家,他强行把蓝夜拽进图书馆旁的小树林。他勉强压着不断往上冲的怒火,低声而沉闷地问:“蓝夜,那畜生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一时间说不出干净的话,几乎所有话都带着几个难听至极的脏字,“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做?”他放慢了语速质问道。
他看到蓝夜握紧双拳,咬了咬牙,又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地倒到墙上,不清晰的话语与呼气一起吐了出来,“就像你看到的,那种关系。”蓝夜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混杂着汗水与泪水,刘海零乱地散布在额头上,挡住了眉毛跟一只眼睛,狼狈不堪地望着陈君,眼底浸满了无限的悲伤,像是放弃般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简直比哭都难看。他低低地说:“你会离开我的,是不是?”他轻轻推开陈君,缓慢地往外走,看着他消瘦的背影一点一点的远去,陈君心里一阵无法比拟的痛,他就会这样消失掉吗?与阳光的颜色越来越相近,最后消失在那缕透明的暖光中…不行,陈君一把拉住拉住蓝夜的胳膊,蓝夜吃惊地回过头,陈君将他紧紧地固在墙上,几乎与他贴在一起,“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总要离开我?”陈君低沉的说,一阵绞心的痛蔓延上来,他凑近蓝夜的耳根,“我不想再失去你,也不会计较你的过去…”他几乎是发自肺腑地涌出这些深情的话,“所以,能把你的一切告诉我吗?无论是怎样的经历…我愿意聆听。”
蓝夜望着陈君,已是泪如雨下,陈君捧起他湿润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你。”
他与蓝夜四处游窜的视线碰到一起,当视线相接后,瞬间变成深深的凝望。灌木丛中只有他们两人,介质就像停止传播了一样,四周静得没有声音,沉默良久,蓝夜说:“我带你去见我的亲人。”
“如果这真是你所想的…我带你去。”蓝夜补充道。
陈君早已缕不出头绪的大脑,恍然缓过神来,视线里,蓝夜毫无自信地垂下头,带着水光的浅浅的眼眸撇着地面,身体还有些轻微的抽蓄。陈君托起他的下巴,没有任何犹豫地说,“我跟你去。”
第十八章
他们到车棚取车,碰巧路过的学生看到他们,不禁停下来,看热闹似的聚起一堆儿。议论声一清二楚地荡进耳膜:“喂,你看,是陈君呀!”
“我刚才看见他跟一个家长打起来了,好像是为了护一个学生。”
“我靠,他旁边的不就是那个学生吗?”
“但老师跟家长打架是不是要受学校惩罚,比如扣工资什么的…”
“他打的好像是学校的投资商,估计得比扣工资更严重点儿…”
蓝夜把车推下来,刚好班里的几个学生赶过来,其中有他刚选的体委刘驰。“陈老师,刚才听说你跟蓝夜家长打起来了,我们到处找你。”刘驰说:“校长正找你呢。”
“你们都快回家吧,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陈君转身对蓝夜说:“我们走。”当然,陈君看到学生们异样、惊讶和不解的眼光交接在他与蓝夜的身上,这又怎样?
至少现在我们依然在一起,他没有从我身边消失…
离开学校,蓝夜骑到前面,他骑得很快,一句话也不说,陈君在后面跟着,心里发虚,他想起蓝夜深夜去找他,泪流满面的样子,他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概40分钟左右,蓝夜从自行车道骑到路边,把车子停在墙根下,陈君仰起头,是一座白色的高楼,房顶立着几个大字:人民医院。
蓝夜缓缓朝陈君这边望过来,他攥紧拳头,低低地说:“进去吧。”
医院的电梯口挤满人,长长的队一直排到医院门口,人们争着抢着往电梯里挤,保安边控制着电梯里的人数边维持秩序,“别挤,电梯超载了,下来两个!”保安吼道,但还有人往里面挤,不肯出来,保安强行把几个人拉出来后关上电梯,不耐烦地说:“你们等下一班。”
过了半小时左右,终于排到了电梯口,蓝夜一直低着头,陈君看到他的手攥的更紧,都爆出青筋来,陈君把手握在他的手上,包裹住他冰冷的手背。
他听到蓝夜深深地呼吸,他依旧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不过能猜到,一定是那种哀伤的眼神。
电梯门开了,蓝夜又沉沉地呼了口气。两人走进电梯,蓝夜对电梯员说:“帮我按一下30楼。”
“23楼,按一下。”
“还有13楼。”
“22楼。”
…
拥挤的电梯里充盈着汗臭味、腋臭味、口臭味…,陈君堵住鼻子。几分钟后,电梯停在了30楼,两人走出去。
通往病房的玻璃门上贴着红色的大字:住院区他们沿着走廊向里走,到了3027号病房,蓝夜停下,“这是我的妈妈。”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蓝夜转开门,一束白色的光线斜射进眼底,屋子里很亮,白色的窗帘完全拉开。房间里放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面黄肌瘦的女人,闭着眼睛,似在昏睡,身体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松散的头发零乱地披在枕头上。她的眼睛凹陷下去,外的高凸,长长的睫毛和弯弯的眉与蓝夜十分相像。床边挂滴流的杆子上吊着好几个滴流瓶,输液管通到被子里。那脆弱的样子,陈君看得一阵心酸,这就是蓝夜的母亲吗?简直不可思议。蓝夜要背负着多大的痛苦,保持每天来上课,还要处理医院的事,而这些全部由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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