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但凡能有点关系的,赶紧拖了人换地方,留在这儿的,也不真心待主子,就说这日常的供应,水果蔬菜倒是不缺,只是肉类和时兴的水果,都送到新太子那里去了。
平日里东宫的地扫的何其干净,现在这青石砖上层层落叶无人顾及,但是倒也不缺美感。
王宸忆跟着我走,一路看着东宫清零,避而不言,反倒是说:“这里倒是清净,适宜养心?
”
“养心?”我苦笑:“这小子不折腾死我!”
正说着,一个少年从殿里冲出来,直接往我身上窜:“少傅!”
我被他扑得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禹连抬起小脸来看我,“少傅回来啦!”
我揉揉他的头发,想要把他抱起来带回去,奈何太重,只能赶他自己走。
我和王宸忆坐着说话,禹连就自己搬把小凳子坐在旁边,反正也听不懂,低着头自己玩儿手指,然后一会儿又戳戳我:“少傅,我要吃梨子。”
我说:“自己吃去。”
禹连耍赖:“少傅给削!”
我:“……把刀子和梨子拿过来,少傅给你削。”
王宸忆看着颠颠儿跑去拿梨子的禹连,道:“你如今,当真甘心在这种地方一直呆着?太子早就不是太子,他如今傻子一个,你待在这里,也只能一直埋没。”
帝王之家
我闻言看向王宸忆:“哦?若不是因为我,禹连又怎会中毒,又怎会变得如此痴傻?”
王宸忆轻声道:“你是在怪我。”
我说:“不是怪你。我知道主意不是你定的。十年之前的事情不怪你,如今的事情,也一样。我只是觉得我亏欠了禹连,想要照顾他一辈子而已。”
王宸忆试图掩饰眼神里失望之色:“你当真永远要呆在这东宫么!”
这时禹连已经拿了刀子和梨子,我给他削着,说道:“我若是走了,东宫这些下人还不知如何作践他,只怕这好端端的东宫,迟早变成冷宫。”
我给禹连削好了梨子,递给他,他还不乐意地摇头:“少傅喂!”
我伸出去的手顿了顿。“自己吃。”
禹连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我,那眼睛里都可以挤出水来了。
“少傅喂。”
我:“……”
我只好把梨子在手上切成块,一个一个喂给他吃。
我问王宸忆:“新太子被立,可有什么风波?”
王宸忆看着我喂禹连,沉默了一下,收回注意力:“禹城皇子本来不受重视,如今皇后认他做儿子,宫里风向大变,自然人人赶着讨好。只是先前有几个得罪了他的人,怕他得势害死自己,索性狠了心给他下毒,不过没毒成,反倒自己送了性命。”
我正听着他说话,没注意到我喂着喂着禹连梨子,他最后叼着我的手不放了,我回过神来,皱眉:“属狗的?松口。”
禹连这才把我手指吐出来。
我无奈,去找块手帕擦擦手,继续喂他剩下的梨子,谁知道这小子又把我手指叼进去了,而且还叼着不放。
我说:“张嘴。”
禹连摇头。
我:“……”
僵持了一会儿,我说:“你再叼着,中午饭就吃这个得了。”
然后我就被咬了。
……
我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人藐视了。
王宸忆在一旁看着,脸色不是很好:“他日日都是如此?”
我:“……可能最近御膳房克扣得厉害,他想吃肉了……”
王宸忆不动声色道:“那我差人送些——”
我笑了:“不用。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儿,俸禄养他还是养得起的,哪里有臣子往宫中送食物的,传出去,你王家还不得受尽千夫指摘。”然后,我又道:“既然到了午饭时间,你留下来用膳可好?”
午膳无非是几盘素菜,禹连又把自己的凳子搬到我旁边,说:“要少傅喂。”
我对此很愤怒:“自己吃!”
被我嫌弃了,他只好自己低头吃去了。
王宸忆低头吃的阴郁,说道:“你为什么不肯变通些?他已经是傻子了,你教他一辈子也是傻子,何苦把后半生都押在这里?你即便是跟我赌气,也不能那自己半生荣辱做赔,你到底是在和我赌气还是在和你自己赌气?”
我依旧吃我碗里那些素食:“禹连就在这儿,即便他听不懂,你口下也留些德。”
人总是这样,当自己说得话不用承担责任的时候,总是格外放肆。
王宸忆拍案而起:“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图什么!他皇家如今飘摇欲坠,皇家能给你的,我王家全部也能给,只有给得更好,从来没有给不了的!如果你恨我,那么你报复我也好,骂我也好,总好过这样一直与我僵着!”
我叹气:“宸忆啊……”
王宸忆道:“你若是真恨我,那便杀了我就是,何苦这样……”
我叹气:“我真的不恨你,但我也不可能给王家做事,你懂么?”
他的气势弱了些:“我自然知道,我只是想看你过得好些……若是你有政治抱负,即便是与我父亲相左,我也想要让你能一展宏图。我认识的安延之,是能辅佐朝廷大事的栋梁之才,而不是一个只能蜷缩在冷宫里被人遗忘的少傅……”
我抬头看他:“宸忆,在你看来,什么是过得好,什么是过不好?王丞相过得好么?他权倾朝野,摄政为王,人人巴不得攀而附之,可是他难道不夜夜忧心是否篡位,难道不担心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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