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如此使招,心道:“惊觉节节抢攻,不留余地,这般辛辣,确是后辈中少见!”
又见剑晨一直只守不攻,知他是在退让,又想:“晨儿品性厚道,却嫌略欠学剑者的进取心,实是美中不足!”
正难分难解之际,步惊云见剑晨只守不攻,似在小觑自己,更激发他戾气盈胸,剑势益趋狠烈!两人对拆十余招后,剑晨心中暗思:“如此纠缠下去不是办法!若给霍惊觉偶然寻着破绽便会一败涂地,到时怕会有负师父之教养深恩——更何况惊觉现在是那个家伙的弟子,要是我输给他,岂不是给师父丢脸?”剑晨既这样想,顿将手中剑脱手掷出,再撞反弹向步惊云,正是其师所授的其中一式剑法——“莫名其妙”。
此招刁钻巧绝,能以难以意料的方位回袭敌人,步惊云不虞有此一着,右腕随即中剑,手中木剑更被击脱!
“啪啪”两声,木剑当场堕到地上,就像步惊云的心,也快要堕到地上粉碎!胜负已分?
步惊云呆呆的站于原地,他败了?还是以他的剑法,根本无法可以赢得剑晨?倘若败给剑晨,他一切报仇的希望必将灰飞烟灭!
他不甘心!
霎时之间,他多年来的种种辛酸,与及霍步天的血海深仇,又再次填塞他小小的心坎,要他不能不发!
他绝不能就此罢休,他要怨恨苍天,怨恨命运!怨恨天地间的万事万物!
恨恨恨恨恨……恨!
就在此仇恨填膺的一刻,步惊云脸上蓦地一阵清明,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对了!是剑意,悲痛莫名的剑意!他终于明白了!
他闪电般地再拾起跌在地上的木剑,跃上半空,他要再战,他要不择手段,甚至用上对手无比熟悉的剑法!他之前一直不用出悲痛莫名,是因为这剑法他只练了三天——只练了三天的剑法怎么比得过习练数年的霍家剑法——更何况剑晨也练过悲痛莫名,而且熟悉非常!
可是现在步惊云已经没有选择——他要赢!必须赢!
仇深似海!步惊云背负着排山倒海的悲痛,疯狂地使出这一式——悲痛莫名!顷刻,四周树木竟似为之式所感动,沙沙作响,宛如怀着冤情的夜鬼在啼哭!
凌傲天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仿若璀璨星光——这与第一次无名使出悲痛莫名的情形何其相似!这就是剑意!
悲与痛在步惊云的心中不断充盈交织,他手上所使的剑影顿然化为纵横交错的剑网,铺天向剑晨盖下去……
剑晨见步惊云从半空扑下时所使的赫然是悲痛莫名,不禁错愕当场!
就连一向冷静的黑衣汉子亦有少许变色,心想:“悲痛莫名?三天时间就能达到如此地步,悟性奇高!”
剑晨虽然惊愕,但不愧是练剑奇才,对手既用悲痛莫名,他自然便稳立地上使出悲痛莫名来抵挡,闪电间,地面又升起另一剑网,迎向步惊云的剑网!
漫天剑网相碰,登时不绝发出“啪”“啪”的刺耳响声!
剑晨早已习练此式多时,本应较步惊云更为熟练,可惜,他自幼蒙师父悉心提携,可说天生便是宠儿,他心中并无悲痛!
一碰之下,他的剑网立即溃不成军,手中剑亦给步惊云的剑网所制,步惊云顺手一挑,木剑即时脱手,疾射向正在观战的黑衣汉子,剑晨大吃一惊,高呼道:“师父,小心!”
那黑衣汉子一直都在看着二人同时使出悲痛莫名,似是未觉木剑已扑面而至,心中还在细想:“如果非因霍家剑法与我的剑法在造诣上实有一段距离,那么,以惊觉的资质,绝不较晨儿逊色,可惜,他的剑势中却含无比戾气,这股戾气将会令他……他今后会走向哪一条路——唉,罢了罢了,这总归是他师父该操心的事……”想到这里,那柄木剑已如疾般刺至其眼前两寸之位,他虽然一直未在意,此刻其目光却闪电般落在木剑之上——蓦地,整柄木剑竟给扭曲,坠到地上!
霎时间剑晨和步惊云都呆立当场——以目曲剑!这是怎样的修为?
凌傲天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下一刻就走上前去,轻拍步惊云的肩膀,欣慰地说:“惊觉,你很好——能收你为徒,这或许将成为我此生最大的骄傲!”
说罢向着无名淡淡颔首,和声说道:“这次叨扰良久,便当就此离去,下次一定携美酒前来赔罪。”
凌傲天牵起步惊云的小手,不带一丝烟火气地离开了。
无名久久地望着远处的身影消失不见,心下滋味难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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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饮狂刀聂人王,号称群刀之首,携妻颜盈封刀归隐,六年有余,有子聂风。]
[聂风今年方六岁,竟可举动北饮狂刀,其天资卓绝,颜盈甚喜之,央聂人王传其傲寒六诀,聂人王不允,颜盈恼怒,夫妻不和。]
[有袁氏兄弟寻觅聂人王多年,终得见,欲与之比刀,挥刀而至,聂人王毫无闪避,时南麟剑首断帅以其剑鞘断袁氏兄弟之刀,欲亲与聂人王交锋。聂人王不应,断帅无奈而走。时颜盈携饭食而来,见此情景,失望不已。]
[颜盈此女心思颇大,不欲与聂人王平凡度日,遂与破军出奔。时聂人王正在屋外,听闻颜盈欲走,瞬时发狂。其子聂风在其旁。后归家,颜盈已不在。北饮狂刀复起于尘埃,聂人王狂奔而走,聂风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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