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得生疼,而一进书房,又被毫不留情地甩脱。
方正在房间外的强韧决绝瞬间碎成惶惶的慌乱。他随手拉了把椅子说“你坐”,眼神却不曾在游风身上停留片刻。坐立不安地来回踱着,不时靠近门边倾听着什麽。游风见状也走到门边,倚着门抱起胳膊。
终於方正听见脚步声靠近。拄拐的声音一顿一顿,轻悄隐忍,却透出沈甸甸的沮丧。脚步在门前停顿了一下,游魂般无声地转过弯,而後“笃、踏、笃、踏”上了楼梯。
直到隐约的脚步声都听不见,方正紧绷的肩垮了下来,一手扶住门背,脱力般闭起眼。这毫无把握的颠扑挣扎让他身心俱疲。
几乎要陷入昏沈的时候,被人扳住肩膀转了过去。方正的眉心纠结起来──他差点忘了房里还有个让他头痛的家夥。
逃避地继续闭着眼。对方温热的气息很快就兵临城下,近至唇鼻之间。方正悚然一惊,睁开了眼。对方深黑的眸紧紧盯着他,没有一惯引逗的笑意,却是少有的认真,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这样的眼神让方正有些心虚,生硬掩饰道:“你,你可以走了。”
方正笑了笑,但显然并不愉悦。他放开方正,仍直视着他:“我是对你有兴趣,想追求你,可我不喜欢被利用。”
头一次见识游风嬉笑之外的犀利,方正有些猝不及防,搪塞道:“什麽利用,你想多了。”
“哦,是吗?”游风的身影再次逼近。明明身高比将近一米九的方正要矮上几公分,蕴含力量的结实体格却极有压迫感。方正不由侧过脸去,不想与他正面交锋。
游风又是一哂:“我看萌萌今天心情不大好,你说我要是告诉他我和他爸爸演了半天戏逗他玩,他会不会开心一点?”
“不行!”方正闻言猛转过头,鼻子紧贴游风的鼻子。片刻尴尬。见对方不避不让,只得点着对方脑门将他推开一点。“不要告诉他……”
“为什麽不?反正我看你也不是来真的,连我都诓进去了,你还不满意?”
“不,不行,你不能……我没有……”被壮实的两臂撑在身侧无形束缚,方正慌不择言,气势完全被压制住。对方却仍咄咄相逼:“为什麽要骗他?你们……难道他对你……?”
“你别乱说!”方正顿时像被刺到一样,狠狠推了下游风的胸口,“萌萌,他是……他是太依赖我了。男孩子这样,不好。”
游风眼里明显写着不信。方正烦躁起来:“之前是谁大言不惭说要帮我教养儿子?这一点小事都不肯配合,说话是跟放屁一样吗?”方正恨恨地粗口。
游风闻言像是嗤笑了一声,略挑起眉:“要我帮你养儿子,凭什麽?”
方正顿时有种气血攻心的感觉。明明是他恬着脸说过的话,现在倒像是自己反过来求他似的!“不养就不养,谁稀罕!”
游风哼了一声,低声撇了句“算我看走眼”,就要拨开挡在门前的方正。
“嗯?”游风看着紧紧拽住自己胳膊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一脸不甘一脸纠结就是没有丝毫挽留之意的手的主人。
“……真的。”老痞子那副高傲不屑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爽之极!方正心头气结怒火翻滚,几乎要盖过水深火热的忧虑。然而此刻,他不得不示弱。
“是真的,我,那个……你……”方正嘴上磕巴,心里不耐。可以了吧?给你台阶还不快下!
“什麽真的假的,说清楚。”对方毫不买账。
“真的,我跟你来真的,没有耍你!够清楚了吗?”方正脸都热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好。既然是真的交往,那我也有发言权。这次听你的,下次约会我来安排,你也要配合知道吗。”好像就等着这句话似的,游风无比顺溜地说出一大串。先前的冷漠高傲也瞬间消融无踪,言语间甚至透着些温和的暖意。方正顿时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腹诽,黑影就压了过来,嘴唇上被重重印了一下。方正毛骨悚然地瞪大眼:“你你你这是干什麽?”
“盖章。”游风笑了笑,拉开门,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方正呆呆立在门边,一肚子说不清的五味杂陈。
“对萌萌好一点。”那阴险的老流氓走之前这样对他说,“小孩子,要慢慢教。”
可恶……
他何尝不知道小孩子要慢慢教。那家夥又知道什麽。要不是……
要不是负伤归来的儿子不仅没有像他所希望的那样淡忘对他的执念,反而愈演愈烈到他快招架不住的地步,他又怎麽会……求助这个最不可能的对象,试图用最荒唐的办法打消儿子的念头。
为了儿子,他什麽都顾不得了。哪怕知道不该病急乱投医,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方正如此安慰着自己,心底却隐隐有种预感──自己这次做了个极其糟糕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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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爸爸20
对於游风夺取主动权安排的第二次“约会”,方正赶鸭子上架骑虎难下,心情只能用一首歌来形容──忐忑。直到约定的午後,在家门口坐上对方的车,看着那人笑得一口白牙说“今天带你去看风景”,还在莫名自己怎麽会陷入如此荒谬的状况。
看着车子经过自己惯常去的咖啡馆,西餐厅,经过附近算得上最有风景的公园,经过最荒唐念头里猜想过的游乐园,最後停在了市郊的双龙山下。
居然带他来爬山?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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