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加,因而也更加无法容忍触犯戒律的僧众──但无论旁敲侧击也好,直接开言讥笑也罢,这个银发僧人就是无动於衷,根本不知道他听还是没听到。
守卫说得自己都口干舌燥,却收效甚微,不由有些自感没趣。
打开牢门,板著脸把他往牢门里一推,冲里面高喊:“新来的!好好招呼著!!”
守卫就是牢狱里的龙头,跟里面长居的犯人都有某种心照不宣的暗号。闻声立刻就有人三三两两围了上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衣衫洁净的僧人身上四下打量。
这是间六人居的狭窄牢房,散发著任意一间牢房都会有的恶臭,熏之欲呕。
围上来的人都胡须拉杂,蓬头垢面,一个个臭气熏天的笑嘻嘻去拉扯晋息心衣袍,口里不三不四道:“大师,既然来了,就渡一渡我们吧?”
“佛爱众生,大师把这身整齐衫子脱了给我们~~~”
“让我们看一看大师的慈悲心肠咯~~~”
晋息心双手合十,念一句阿弥陀佛,然後正色道:“可以。”
他应答得太快速,一时间那些存心找麻烦的犯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老老实实愣在那里。
“你说什麽?”
晋息心又重复一遍:“我说可以将身上这身衣物舍了给你们。心在,则佛祖在,有心求渡必能自渡。”
牢犯们面面相觑,拿不准他到底是在涮他们还是说正经的。
──这和尚是不是傻了啊,我们明显是在拿他寻开心啊!
“和尚,你不要装疯卖傻,──”
话没说完,却看见那银发僧人已动手解起自己僧袍。众人目瞪口呆中,看见那身看起来质地极其优良的银月色僧袍已被他利索的解下,整整齐齐叠放在了一旁。僧人赤裸著上半身,凤眸半垂,胸膛宽厚而坚实,藏著一股蓄势待发而内敛沈厚的刚性之美。
他道:“衣物在此,你们众人要,便拿了去罢。”
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犯人们顿时一哄而散,讥诮的道:“搞半天是个痴呆和尚!”
“无趣无趣。”
晋息心阖眸,不去在意牢房外大叫著“和尚来给爷讲讲你搞女人的fēng_liú事”和牢房内把他抛到一边,开始赌起牌九骰子的喧闹声音,盘腿静坐默念起心经。
外界纷杂渐渐如潮水退去消失,在一片虚无空寂的安宁中,他眼前慢慢浮现起那紫发紫眸的人影,抿著唇,一会儿对他微笑,不依不饶的喊他“大师,吾缠定汝了!”;一会儿冷若冰霜,纵然身子笨重,亦坚持著转过身去不让他碰触,冷冷道“离开吾的视线!”
若能保护你周全,即便要我孤身赴无间。
☆、(7鲜币)第五十九章断情? 上
第五十九章 断情? 上
夜深人静,外面的守卫都倚著墙入了梦乡,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蹭著墙根溜了进来,雪白的尾巴拖在地上沾了一地灰尘烂泥。它回身瞧了瞧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尾巴,叹了口气──然後在晋息心沈静而温柔的目光中化作人形。
银发僧人盘膝而坐,因为监牢里无法清洗衣物,身上银月白的僧衣已有了些灰尘,银线镶成的边丝颜色显得有少许黯淡。但僧人一双端正凤眸里依然是不折光芒的熠熠神采,即便落於淤泥之中,仍旧有著不染纤尘的清圣佛气。
小湖半裸著身子,趴在他膝盖上,下半身给蓬松大尾巴全数遮住。
“那条龙真是无情无义,大师你关在牢里这麽多日,他看都不来看大师一眼。”伸手抓僧人衣袍,檀口微张,慢条斯理的抨击那不在现场的无情无义之人,“大师你可是为了他才进到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来呢。大师,你别再想著他,小湖带你出去,我们回山上。”
“你在山下待的时日也够久了,该玩腻了罢?”僧人虽然看著她,视线却不因她半裸著的窈窕身段而有半分游移,始终平稳沈静。
“大师若肯跟小湖离开,小湖才会玩腻。”
“子疏在何处,我就在何处。我不会离开他。”
一句话平淡无奇的说出口,却让趴在他膝盖上笑嘻嘻的少女愣了半天神。
“哼……”低下臻首,“这不像是出家人该说的话,大师,你染尘了。”
晋息心温柔看著她。
“变得就跟俗世里那些庸俗讨厌的男子一般,不再干净。”小狐妖喃喃的,又凑近他一点,抬起妖气氤氲的眸子与晋息心直视,问:“那条紫龙,把大师抛下不闻不问,跟皇帝成天吃喝玩乐,没心没肺的,他有哪点值得大师对他好?”
晋息心不言语,她就恨恨道:“大师还被他蒙在鼓里吧?皇帝已经下了圣旨,说‘高僧犯戒,当杀之以敬效尤’──定了要大相国寺三日後来监斩。陆子疏当日就在宫中,皇帝是看著他眼睛,一字一句说出来的,陆子疏竟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皇帝要重重惩戒自己,晋息心是预料到了的,即便是降下死罪,他亦有充足心理准备。只是听闻陆子疏神色不动,甚而在皇帝下达这道圣旨後他还谈笑风生,同宫女要了杯清茶,漫不经心的啜饮──小湖描绘当时情景,绘声绘色,如同亲临。
晋息心怔了怔,眼前顿然浮现出那袭华丽紫影冷静自如的表情。在他记忆中,那人素来总是用多情而缱绻的目光看著自己,如今流露出的却是事不关己的悠闲自在……
银发僧人心底突然有些痛,像被锈掉了的刀子,一刀刀钝钝的磨割。
他慢慢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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