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般年轻男子无二,俊朗端方。
陆子疏头也不回的甩掉他的手,不屑一顾道:“怕死就别跟著我。”
“你想下山,待过几日天色放晴,视野开阔时再走不迟。”僧人又捉牢他的手,没用多少力气,可是那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却莫名让陆子疏愈加急躁。
“留在这里好日日听那个小娃儿满口胡言乱语?”终於回过头,紫衣男子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容,气冲冲道,“你是出去做早课,眼不见心不烦,你可知他每日晨曦都守著我醒来,趴在床榻边唤我爹亲?换做是你,你能容忍一个跟你非亲非故的孩童如此亲昵唤你?”
让他困扰的问题却是换来僧人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凤眸里一丝淡淡笑容,借著微薄的晨光陆子疏看得很是分明。
他更加气恼:“有这般好笑?”
晋息心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他确实是你亲生骨肉没错。”
“哦,我怎不知我陆子疏何年何月何日,又是跟哪家千金小姐,有过一场连我自己都不知晓的露水姻缘?”陆子疏嘲讽道,“你该不会是自己在外面犯了淫戒,造了罪孽,思来想去不好处理;见我失忆晕厥在山间,便故意将我救回,再把孩子赖到我头上罢!”
“……你怎会有这种奇思异想……”
“总好过你说孩子是我和你生的!”再一甩,终於是把僧人温暖的手甩开,陆子疏攥著自己手腕恨恨道,“男子跟男子相合诞子,荒天下之大稽不说,你还是个和尚!”越想越觉得自己受骗,陆子疏再不愿跟他多费唇舌,转头继续往先前认定的方向走去。
晋息心给他说得一时也无法反驳,总不能跟记忆全无、整个人如初诞婴孩一般纯白如纸的陆子疏说你前世是与我纠缠了千年的上古神龙,你冒著失去毕生修为的风险为我生下孩子,元神飞散,我又用了我千年佛体和功力,以沦为凡人的代价将你元神拼回吧?这麽长一段纠葛,单是述说个开头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更别说以陆子疏现今急於寻找失落记忆的焦躁心态,和对他及小念先入为主的“趁人之危”的不信任,他又哪里肯老老实实听他说来龙去脉?
大清早子疏就披了衣服跑出屋,他知道他想下山。无法强留,又担心失去记忆、失去龙气的这人会遭遇危险,只好亦步亦趋跟著他。
两人此时均身处仅可容身一人的崖边狭长山径上,一前一後,晋息心紧紧跟著陆子疏。
又一阵山石自前方山顶滚落而下,陆子疏猛然刹住脚步,晋息心随後上前一步,不假思索的揽住他腰肢把人往怀里带。
“!!!!”背後贴住宽阔厚实胸膛,陆子疏脸一热,挣扎起来:“放……”
“别动,仔细掉下去。”僧人声音低柔却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在怀里。陆子疏微微偏头,正好看见一块巴掌大,棱角分明的尖锐山石自他颊边呼啸划过,僧人端方脸庞立刻立竿见影多了一道血痕。山石滚落了一阵,悉数落到了深不见底的崖下,半晌听不见落地的声响。
等一切平息,晋息心头上、脸上已多了好几道被砸伤、划伤的伤口,而陆子疏被他牢牢护住,头和脸都被晋息心用双臂挡住,一星半点的碎石渣都没溅到他身上。
紫眸惊愕不解的瞪视著,晋息心却四下看看,确定安全後放开了一直揽著他的手。“好了,可以走了。”
陆子疏站著不动,看了他好半天。
突然问:“你不是不想我走?”
晋息心点头:“我不希望你走。”
“那你现在叫我走?”忽然声调提高起来。
晋息心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怔愣愣的看著那张前一刻还寻死觅活要下山的俊美脸庞:“不是你想……下山吗?现在趁山间还平静,赶紧走完这截路……”
“我走了,你到哪里去找下一个替罪羔羊,替你认领那个六岁的小娃儿?”
晋息心看著他,苦笑:“子疏,我已说过,我并非寻你做替罪羊,小念是我的孩子,我从未曾想过要将他推给外人;更何况,其实你便是──”
“停。”知道这个呆头呆脑的和尚又会说出什麽“你便是小念的亲身之父”那种让人听了就抓狂的话,陆子疏先见之明的阻止他继续往下,“我虽不是三教中人,倒也知道释教不会灌输龙阳之道抑或男身诞子的邪门歪念给门下弟子。你的真实身份,我持保留意见。”
“……”
“我是可怜那个娃儿,眉清目秀的,被你满嘴胡言唬得当真以为他是自我腹中孕育而生。”撇了撇嘴,陆子疏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看见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和尚受伤,心底会有一丝难以言明的疼痛。“这种天气确实也不好行路,我就多留几日,待雨霁风清再下山,顺便给小念讲点男欢女爱琴瑟和谐的正道。”
晋息心面上便露了喜色出来,凤眸微微弯了起来:“子疏,我知晓你定然是舍不下小念的。”
我会舍不下一个成天缠著腻著我的小鬼头?陆子疏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晋息心眸色发亮的看著他,他竟然不忍心同他打反口。
而且,在想到小念的时候,小孩儿清秀斐然的轮廓和朗朗眉目便清晰的映在脑海里──不过三日相处,他居然就将这孩子记忆得如此牢固,甚至能毫不偏失的回忆起孩子赖到他怀里时小身骨的柔韧和温暖……
罢了,失忆前的他想必是个很有爱心的仁人君子,不然他怎麽会对萍水相逢的和尚跟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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