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冬天比以往都来得要早,十一月底就早早地下了几场雪。薛皓哲又是那种宁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自虐体质,在零下的天气里还是帅气地穿着薄薄的丰绒衫和风衣,就算这样他也还依然健康得要命。反而是那个每天穿得像一个球一样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感冒了,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两个礼拜下来都没有丝毫好转。
所以说什么「傻瓜是不会感冒的」,只要把鼻尖通红嗓音沙哑的裴亦安丢出去就能完全的推翻这种谬论了。
虽然薛皓哲忍不住在内心这么吐槽,不过真实的原因大概还是这家伙因为要跑业务,每天暴露在寒风中的时间比他要来得长得多吧。这种家伙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也大概……没什么人会去关心和照顾他吧。
薛皓哲当然不至于产生什么内疚或者负罪感,本来他就没有监视这种年龄和大小的成年人会不会得感冒的义务吧?但是看到裴亦安的那个风往哪吹就往哪倒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心情糟糕得很。
裴亦安虽然得了重感冒,却怎么都不愿意躺在床上休息,挣扎着要爬起来继续上班。他素来是严谨又认真的男人,偶尔因为堵车来不及准时打卡就觉得十分内疚,更何况全勤奖虽然是小数目,好歹也是钱,因为无关痛痒的感冒放弃实在是太奢侈了。
薛皓哲本来也没有阻拦的打算,等到裴亦安「噗通」 一下坐在了玄关的地板上,才连忙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今天就不要去了吧。」
裴亦安吸着鼻涕,鼻音很重,语气却是强硬的,「我没事,随便请假不太好。」
「这哪里随便,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吧。」薛皓哲无奈地道:「与其浑浑噩噩地跑去出一堆错,还不如干脆休息一天,明天就能好了。」
裴亦安依然不死心,争辩道:「可是还有工作……」
薛皓哲打断他的话,「那是不是公司缺了小舅舅一个,就要关门大吉全体去喝西北风了?全公司只有小舅舅在干活吗?」
「可是我份内的事,当然应该由我来完成。」
裴亦安那天然的认真势头也许在别人眼里是优点,这时候在薛皓哲眼里却跟一头倔脾气的笨驴没什么区别,他没有再浪费他所剩无几的耐心,直接架住男人的胳膊把他推回了卧室扔到了床上,说了句:「总之今天请病假。」就退出来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如果等到这家伙真的在公司里倒下,那就绝对不是睡一天就能搞定的事情,到时候在病床前端茶递水的,不还是他吗?没他的允许,这家伙绝对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倒下!
薛皓哲撇了撇嘴,无视身后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倒了杯咖啡端去工作室继续工作。
等到薛皓哲完成了图样,已经快到中午了,他伸个懒腰起身准备去公司交差,就突然想起了被他强制翘班休息在家的裴亦安。
薛皓哲开门进去的时候,窗帘紧闭的昏暗室内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床上鼓起了一个人形的包。薛皓哲开灯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推他,「小舅舅?」
裴亦安似乎是吭了一声,却没有动,薛皓哲又推了推他,然后动手把被子掀开了,「小舅……舅?」
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米状的男人,连颜色都和虾米一样,额头上附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薛皓哲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几乎觉得被烫了一下。缩成一团的裴亦安身下的枕头和被褥几乎全被汗水浸湿了,这可是深秋季节啊喂。
薛皓哲动手把看起来似乎陷入了混沌状态的裴亦安扶起来,「喂……不要装死啊,你还听得到我讲话吗?」
裴亦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倒也不是博取同情,只是实在是烧得太过迷糊,身体负荷不了,不自觉地就哭了出来。
薛皓哲被他的眼泪弄得有些慌乱无措,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在他怀里流眼泪的奇妙状况。情急之下薛皓哲只好牺牲了自己的毛衣袖子去帮他抹眼泪,「喂,你哭什么啊白痴……所以我就说你是白痴啊,发个烧而已至于吗?」
裴亦安本来就布满了乱七八糟泪痕的脸被薛皓哲抹得更加乱七八糟,头发都湿答答地黏在了额头上,看起来像是刚从路边上捡回来的流浪狗。
「我去拿药给你吃。」薛皓哲边起身边掏出电话来,楚之涵还等着图稿,明天他一定会杀了我。」
他还没站起来,袖子就被紧紧地捉住了,趴在床边看起来好像奄奄一息的家伙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口,难过地要死的样子。
这个家伙,虽然长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从来没有到过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生活吧,薛皓哲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这样的处境下,没有亲人或者朋友,一旦生病,就会变得特别脆弱,一点点小小的病痛就足以打倒一个人。
而对于现在的裴亦安来说,薛皓哲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
薛皓哲心软了软,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我去拿药,很快就回来。听话,先放手。」
裴亦安的手有些不情愿地慢慢松开了,薛皓哲才又拍拍他的头顶。「乖。」
乖巧的样子也觉得很可爱,就算是薛皓哲也不自觉的就温柔起来了。
吃下药以后的裴亦安看起来好过了一些,虽然还不甚清醒,但起码不再出虚汗了,脸色也好了不少。
薛皓哲看一看他身下的床单,皱了皱眉头。这是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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