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林可锺就是出了名的霸道,本来他请张大川看他的冰箱,只是想看傻大个羡慕得流口水的傻样,还真不舍得拿这些价值不菲的洋酒请个素不相识的傻大个喝,但,看张大川完全不领情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尊心有点受伤,直接拿了一瓶相对便宜点的啤酒,塞到张大川怀里,“好了,就这罐啤酒吧!这可不算多,你可一定得喝完!来,今天我们哥俩不醉不归!”自己也拿了一瓶啤酒,啪一声就拉开了,另一手就准备搭在张大川肩上。
“慢──”张大川却忽然一跨一大步,让林可锺搂了个空,林可锺正待发作,却见张大川一张大黑脸现在却憋得活像关公似的红,一双本来眯缝著的小眼睛这时也亮亮的,然後缓慢地说:“你是不是一定要把这个给俺?”
“是呀!你……”
“那俺能不能用这个换成冰箱里别的东西,就是,就是那个外国来的水。俺认识一个上面的英文y,俺,俺就换那个水好不好?!”张大川说完,就继续用那亮得有些异常的眼睛紧紧地盯著林可锺轮廓鲜明的脸,就怕他後悔了。
第三章
本来,是矿泉水是啤酒,对林可锺来说差不多,但他很好奇为什麽张大川不要钱不要酒,却偏要这水呢?“可以是可以,但是──”他故意把这个“但是”拉得很长,果然如愿以偿地看到张大川傻乎乎的期盼的样子,呵呵,记得大黑小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吧!有趣,“──你得告诉我,你到底为什麽要这瓶水呢?”
可能是感觉拿人的手短,张大川十分不自在,吞吞吐吐地说:“哦,俺们白校长胃上出了毛病,他是个好校长,听医生说,那都是喝碱水喝出来的病,为了给白校长治好病,俺和白校长的女儿,每天轮流走五十里路去很远的镇上给他担甜水喝!俺想……俺想,你这个y的水……也许对白校长的病有好处,所以……所以……”
“所以你一定要我送给你是不是?”林可锺想起了晚上那顿饭,心想长期喝这种碱水只怕是会喝出毛病来,不过,那白校长是他什麽人,凭他一个随时可能被辞退的民办老师这关心干什麽?难道是为了白校长的女儿?林可锺也不知道为什麽,心里就有些不爽,“好啊,水我送你,酒你也得喝,怎麽样?”
“好……好吧……”张大川到底是答应了这个未免有些奇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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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锺从冰箱里捧来的酒堆满了沙发前的茶几。活了二十一年,张大川还没喝过这麽好喝的东西呢,喝得就多了些,平时很沈默的一个人这时候废话也特别多,从他家住的张家庄到他任教的小柳村,从他自己上过的县师专到他现在任教的小柳村小学,几乎全抖落干净了,“知道小柳村为什麽叫小柳村吗?其实,俺们村里一棵柳树也没有,但村里人喜欢城里的柳树,觉著金贵,觉著俺们村种了跟城里人一样的柳树,就能过跟城里人一样的好日子了。可三十年前,俺们白校长就说了,村里的地碱性太重,种不成柳树,只能种点沙枣什麽的,可没人听他的。就这样年年种,年年死,年年种,年年死……”
顺势把人搂进怀中,同样喝得有点高的林可锺呵呵傻笑著:“这……这可真逗!你们村里的人要过好日子还不容易,找我就行了!”
“唔唔唔……”张大川忽然就哭了起来,“俺们村的人苦啊,娃娃们就更苦了,你们这些城里人哪知道?尽会说风凉话……这些年城里的日子都越过越好,俺们农村人,却只能活在对好日子的幻想里……这公平吗……俺想帮他们,可俺……俺怎麽帮?俺又能帮谁呀……唔唔唔……小娅,俺对不起你呀,偶没能帮你上学,结果你就死在了神婆手里……你才七岁……唔唔唔……都怪俺是民办教师,每月就两百块钱工资……要是哪怕多一点点,也能替你看哑巴病了,你也不能叫神婆整死……小娅……”
“钱!”林可锺忽然就清醒了似的,坐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靠在沙发上,仍在不停灌酒的黑大个。总体来说,林可锺不仅是个公子哥儿,更是标准的城里人。那时候正是九十年代末,中国的商品经济正在重新崛起,但层出不穷的骗子也像雨後春笋般冒出来,沿海各发达城市就是他们的主战场,光他们林氏家族的企业就遭遇过不下上千种形形色色的骗术,但,骗术虽多,归根到底只有一条:最後都是奔著一个“钱”字去的!
呼,不愧是甘铃带来的,绕这麽大个圈子,演了这麽多苦情戏,最後又回到点子上去了!不过,两百块,骗钱的起点也太低了吧,是甘铃没向他交待清楚?还是黑大个其实白长了这麽大个,没胆子骗太多?好吧,两百块毛毛雨啦,黑大个要骗就让他骗,不过在这之前,他可得付出点代价!而甘铃,千里迢迢把他带到自己的家乡,真地只是为了让他体验生活吗?林可锺在心里冷笑著。
看他坐起来,张大川又软软地靠在了林可锺肩上,挺大个汉子,却仍旧在不怕丑地哭哭啼啼地道:“唔唔唔……你……你怎麽不喝了……”
本来张大川是标准的西北大汉,黑红脸,大身板,绝无姿色可言,但这时的他醉了,眼里含泪、神志迷糊的样子,有种天真的脆弱、拙朴的傻气──就像大黑。林可锺不禁伸手抱住他,把头凑上去,就像小时候亲大黑一样用舌头舔了舔张大川的唇角。
“啊!”张大川瞬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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