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哑巴,写完了想想还不对,在前面又加了一个周字,他叫周哑巴,不叫莫白。虽然他作梦梦到了莫白、虽然他打从心里觉得那个莫白就是自己,可是,现在他是周哑巴,不是莫白。
谷少华仔细看了看哑巴,除去脸上的伤疤,那秀气的面孔,分明就是莫白,一模一样,半点不差。他想了想,突然眉眼又弯了起来,道:「好,哑巴,你就是哑巴。」
不管是叫莫白,还是叫哑巴,他就是他,那个从自己还没有懂事起就在心底中想要依赖、想要保护的人。不会错的,别说只是烧了脸、哑了声音,哪怕是化成了灰,他也一定会认得出来。
哑巴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莫名的就觉得好开心,非常开心,开心到忍不住就咧开嘴想笑出声来。我是周哑巴,是梦里的莫白;你是仙人,是梦里的贤弟,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哑巴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就抓起一根树枝,比划来比划去,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跟谷少华说,可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来想去,也只是胡乱写了点自己过去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家人,是义父救了我,给我起名叫周哑巴……还有一只大黄狗……后来义父给我治病,教我做面条……
哑巴只有最近五年的记忆,所以把他能记得的都写了出来,甚至有些颠三倒四的。
谷少华的眼底又红了:「对不起,害你吃苦……」
原来,莫白不是不认他,而是不记得了,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不苦不苦……哑巴害怕谷少华哭,那比他自己哭还要让他感到心痛,连忙想了个问题转移他的注意,我……我们以前认识吗?我真的叫莫白吗?你会不会认错了?
他的脸都变得这么丑了,就算是以前认识的人,现在还能认得出他吗?对于自己梦中的记忆,哑巴还是有一点怀疑。他怕梦只是梦,都不是真的,好像吹出来的泡泡,一戳就破了。
谷少华点点头突然又是一笑,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好看。
「我记得你,一辈子都记得。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也一定会找到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一眼能认得出。」
他这么说的时候,目光深深凝视在哑巴的脸上,神情认真而专注,半点不嫌哑巴丑。
哑巴的脸,又一次红得几乎能滴血。
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了……他在地上慢慢写道,深感到羞愧。
「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谷少华紧紧抓住哑巴的手,「以后,再也不分开。」
看着谷少华认真的眼神,哑巴红着脸,慢慢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心里,没来由的充满了莫名的喜悦,就连夏日的炎热都好像减轻了许多,浑身上下毛孔全开一般的舒服。
只是,他真的就是莫白吗?哑巴心中依旧充斥着疑虑不安,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一向迟钝的哑巴也变得敏感起来。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不是莫白,谷少华认错了人,他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抵达当阳县时,已近黄昏。
客栈掌柜出乎意料的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极安静的女人,面容虽然平凡,一举一动却有种让人心安的气质。
在看到谷少华出示的那块石头,她并没有流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喊来伙计,为谷少华和哑巴准备了两间上房,另外附送了供他们清洗身体的温水和一顿谈不上丰盛却极可口的饭菜。
吃饱喝足,再睡一觉,就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
哑巴有了精神,特地一大早就到厨房,借用客栈里熬好的鸡汤,煮了一大碗面条,还在上面盖了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屁颠屁颠地给谷少华送过去。
第十五章 谷少华本来还在睡,这三天来,可把他累惨了,非得在哑巴面前装男子汉,五十多里地用三天时间才走到不说,昨天晚上更是一沾床就睡着了,如果不被人打扰,估计就这么睡上三天三夜都有可能。但哑巴一端着面条进来,他就醒了。
面条的香味,似乎带着某种诱惑性,对谷少华来说,这种最常见的面食,直接与哑巴画上了等号,只要一闻,就知道这是哑巴亲手做的面条。
哑巴把面条放下,一抬头就看到谷少华正要下床,他连忙按住不让他下来,然后一转身,端了清水进来给谷少华漱口擦脸,伺候得仔细周到,把谷少华喜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哪里还会坚持下床,干脆就坐在床上享受了,连面条都是哑巴一口一口喂他吃下的。
谷少华乐得眉眼儿全弯了了,吃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来问道:「你吃过了吗?」
哑巴下意识地摇摇头,于是剩下的半碗面就这么硬生生被推回了他的面前。
「你吃。」在这一点上,谷少华相当坚决。
我不饿……哑巴努力想这样表示,但此时此刻,谷少华选择了忽视。
「我喂你……」
风水就这么轮流转了回来,哑巴显然没办法拒绝谷少华这样明显的讨好,尤其还是带着笑容的讨好。迷迷糊糊吃了第一口,就有了第二口,等吃到第五六七八口的时候,他才想起,这面是给谷少华补身体的,于是面碗又被哑巴很坚决地推了回去。
只是这时候碗里已经没有多少的面条,谷少华很干脆一口扒拉了个精光,留了小半碗汤给哑巴。
哑巴这时也很干脆了,一仰脖子,小半碗汤一口气全喝光,只是忘了计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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