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哑巴顿时一阵感动,自己做的东西被人这样认真的对待,赶紧舀了一大勺面汤,给那个客人加了进去。
说也奇怪,公子哥儿请他喝酒,他连正眼也没瞧人家一眼,可哑巴给他加了一勺面汤,他居然对着哑巴微微点头致谢。
公子哥儿似乎肚量很大也不以为意,晃了晃酒壶,闻了一下,然后叹道:「好酒,只是独饮无趣,实在无趣。」随即,他含笑的目光落在了哑巴身上,「小兄弟,不如你陪本公子喝一杯吧。」
哑巴睁大眼睛,张了张嘴,然后猛摇头。
「唉……」公子哥儿长嘆了一声,似乎极为失意的样子。
哑巴看了,顿时有些不忍,那锭银子就塞在怀里,似乎有微微发烫的样子,磕得他一阵难受,只得小心翼翼的倒了点酒,然后沾沾唇,脸上顿时就被酒气冲得染上一团红晕,只是在烧伤疤痕的掩盖之下,并不明显。
「好,再喝一杯。」公子哥儿又开始笑了,脸上仿佛闪着光。
哑巴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张大了嘴,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连连摇手,又晃晃脑袋,表示他刚才沾了一点酒就已经头晕,不能再喝了。
正巧这个时候有客人吃完离开,哑巴赶紧向公子哥儿弯了弯腰,告个罪,就要去收拾桌子,却被公子哥儿一把拉住手。
「喝完这杯再去,这可是本公子赏你的酒。」公子哥儿依旧在笑,只是这时的笑容看在哑巴眼里,似乎已不再那么可亲。
哑巴心里一跳,感觉到一丝害怕,虽然不想喝酒,但怎么也提不起胆子再拒绝,只好接过酒杯,眼睛一闭就要往口里倒。突然他感觉手中一轻,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酒杯居然到了那个一直吃面不说话的客人手中。
那人将酒倒在地上,然后抬起眼,说了一句:「不要打扰我吃面,滚。」他的嗓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语速很慢,似乎很疲惫,很无力。
公子哥儿依然没有生气的样子,挥挥扇子,起身拱拱手:「那就不打扰燕兄了,告辞。」说着,又看了看哑巴,似乎有些深意,才施施离去。
哑巴站在原地看得一愣一愣,桌上的酒肉包括那碗面,这个公子哥儿一口都没动过。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抱着这个疑惑,哑巴小心地把那碗没动过的面收了起来,准备留着晚上自己吃,剩下的酒肉他推到了帮自己解围的客人面前,那客人却摇摇头,表示不要。哑巴想了想,全部收起来,然后又下了一碗面条,放到客人面前。
客人愣了一下,在袖子里摸了半天,又摸出两个铜钱。哑巴连忙表示自己不要,这碗面是送的,客人也没有客气,收下了,又冲哑巴点头致谢,然后低下头咬了一口面,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哑巴吐出三个字:「燕青侠。」
哑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客人的名字。这是第一次有客人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哑巴又感动了,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下「哑巴」两个字,想想不对,在前面又加了一个「周」字。
周哑巴,我的名字。哑巴眼巴巴看着燕青侠。
这一次燕青侠却好像没看到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低着头慢吞吞的吃着面条。哑巴眼里有些失望,垂头丧气的拿起抹布,去收拾桌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哑巴!哑巴……咦,生意真不错啊。」
哑巴循声望去,却见昭华站在面摊外面,正朝他招手。自从在洛阳的客栈被暗示着警告以后,对这个人,哑巴始终有三分惧意,连忙放下抹布走出面摊。
「哑巴,给我下碗面条。」昭华却把哑巴又推回了面摊,看着里面满满的座位,他半点客气也没有,大大剌剌地在燕青侠旁边,也就是原来那个公子哥儿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就不信,今天我一定研究出你的面条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哑巴不敢怠慢,赶紧去煮面。
昭华这时才注意到邻座的燕青侠,看到那把生锈的铁剑,先还没在意,又看了一眼,才轻咦了一声,转而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燕青侠,然后脸色大变。
燕青侠似乎并不知道有人在打量他,始终低着头慢慢吃着面条。
「哑巴,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吃你的面。」
昭华很快就走了,哑巴瞪着已经下水的面条,虽然不满意昭华的浪费,可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等面条熟了,又盛起来,跟先着那个公子哥儿没吃的面条放在一起,留着给自己当晚餐。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燕青侠在哑巴打烊时,终于将面条全部吃完,临走前好像还打了个饱嗝,哑巴只是这样怀疑着,他并没有听清楚。
把面摊里里外外打扫乾净,哑巴这才把自己的晚餐端了出来,看着那些没有动过的酒肉,口里有些口水氾滥的感觉。努力把口水都嚥回肚子里,他勉强把目光从酒肉上移开,埋着头扒拉那些糊到一起的面条。往常总是吃得有滋有味,今日却有些食不下嚥。
人,果然是不能够看到好东西的。
谷少华准时来了。
两个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默契,几乎就在哑巴刚刚把面条盛出锅的时候,谷少华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面摊里。
哑巴放下面条,屁颠屁颠地把那些自己都没有捨得吃的酒肉拿出来,摆在他面前,眼神里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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