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笑够了……笑岔气了……”司远从床单里挣扎出来,小脸通红的,“我好久没有这样的笑过了,快憋死我了。”
我的手底停顿了一下,我的表情又有些恍惚。
“干嘛,这副表情。又不是因为你。”司远有些好笑的看着我。然后拉开身上缠绕的床单坐起来,“是我那不开窍的老爸啦,天天把我关房间里,都快把我憋死了,一想到可以出国不受他控制,我就好开心的说,所以拼命的学英语,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啊——我还是很能干的哦——”他笑嘻嘻的说。
我怔怔的。哪个国家?
“荷兰啊。我就是要去,然后在那边找个男朋友登记结婚,气死我老爸。”司远哈哈的笑着。
真的?我斜睨着看他。
“当然,不然我干嘛选那里啊。我才不像某的人呢,躲起来舔伤口。”司远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我决定要做的事情,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
我敬佩的看着他。
“你一定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很爱很爱。”我肯定的说。
司远歪着头看我,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是啊,我一定能在外面找到一个比老师更好的人,又开朗,又温柔,还要帅。”
“别拿我当比较好吗?”我哭笑不得,“我可不帅。”
“对呀。”他依然淡淡的笑着,“老师快30岁了诶,好老~~”
“是……”
“而且一点都不温柔,长得也一般。”
“是……”
“而且傻乎乎的,从来搞不清楚状况。”他笑着,有泪滴落。
“是……”
“说话做事都很伤人。”
“是……”
“而且好白痴,居然可以原谅我……”司远把床单照在我的脸上,胡乱的擦着,然后又突然的住了手,靠过来,泪水透过传单潮湿了我的肩膀,“你怎么就这么笨啊,笨到……让我喜欢的没有办法……”
床单一定是湿了。我恍恍惚惚的想。我又恍恍惚惚的想到司远拿的那个画像其实是弈啸画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形式,代表着弈啸,原谅了这个人。
那天的晚饭是司远做的,我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我们面对面坐着吃饭,时常会因为去抢夺对方筷子上的食物而“打”起来。最后吃没吃饱我不知道,至少是笑饱了,司远躺在地上死活不起来,说自己岔气了要休息一下,我报仇的上去踩了两脚,满意的在他的背上踩了一个鞋印:“你就把这个鞋印带到荷兰去吧,就跟他们说,你连飞机票都省了,被我一脚踹过去的。”
“好啊,给你踹,我还省钱了呢。”司远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拜托踹准一点,不要把我踹美国了。”
他在窗前矗立着,金色的夕照勾画了他的轮廓。
好像真的能飞一样,阳光在他的头发上闪着光芒,一根一根的梳理。
然后,恍惚中一黑一白的翅膀慢慢的张开,张开,扑闪着,想要飞……飞……
你不用我踹,你有翅膀,会飞……
他缓慢的回过头看我。我有翅膀吗?什么颜色的?
我想我被吻了,而且眼泪不住的掉下来。
“不愿意吗?”他背着光说,“委屈吗?”
“不是的……”我答道,“就是很感动,莫名其妙的感动。”
他凝神的看着我。我想他是看着我的,但因为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如果不喜欢,你就叫停。”他说。
黑色的翅膀轻轻的覆盖,把我罩在里面。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模模糊糊的知道不应该,但就是阻止不了。
是我欠他的,还是他欠我的?需要向上帝请求宽恕的是他,还是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胸口传来他闷闷的笑声,像闷雷一样振荡。
“老师……老师……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他趴在我肩头笑够了,抬起身子,“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可不想在关键时刻被人一脚踹开。”
我无言的仰望着自家的天花板。会踹开吗?会吗?会吗?会吗?
其实,你肯见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喃喃的说。然后站起来收拾,拿包,提箱子。
“我要走了。”他轻轻说。
“飞机已经飞走了。”我看着他。
他笑了,眼泪婆娑的。可是火车还没开呢。
明天的飞机?
嗯。
我去送你好吗?
你有火车票吗?今天晚上八点的火车。
我站着去。
不要了。如果你想看见我在飞机场被我老爸扁的话。
什么时候回来?
当我可以扬眉吐气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当弈啸……愿意原谅我的时候。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不会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的心都水晶一般的美丽。
你也是。他也是。他会原谅你的。用某种特殊的方式。
司远带着弈啸给我的画像登上了去荷兰的画像拿出来久久的摩挲着,指尖滑过每一个炭墨的线条。
很多年以后我再看见他的时候,他真的已经功成名就了。他就是那样不服输的人,他想扬眉吐气的时候,别人拦也拦不住。
他坐在我的对面,吃涮锅子,喝啤酒,谈笑风生,意气风发。
我想一切真的是不同了,那个青涩的少年终于变成了今天的商人,精光内敛,聪明而狡诘。
然而,又有什么,永远都不会变。比如,当他看着我带着一根很粗糙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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