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麒看儿子还在挣命似的忍痛往上拉,摁住他手道:“别拉了,把上衣脱了系在腰上挡住。”林奕早想到这法子,“哼”了一声道:“手上戴着铐子,上衣脱不下来。”
林天麒实在忍不住了,屈膝跪下道:“大哥,奕儿偷车是一时情急,他不是手脚不干净的人。您看在他受罚伤这么重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林老爷子是看林奕本性不错,有心栽培他成才,因他被惯得一身毛病,因此越要磋磨他些。看兄弟婆婆妈妈个没完,皱眉道:“好,林奕,你身上有伤,大伯也不难为你——可是偷盗者必须镣铐数日是祖宗家法,不可违逆——要么我现在给你解开,等你伤好了再带上;要么你至少带够七天——你自己选。”
林奕此刻带着镣铐虽不方便,但想想伤好之后镣铐加身,出门办事不光不方便,说出来是因偷盗受罚,实在是好说不好听——还不如趁着养伤不能出门带这七天,一周之后伤好了摘下来,想法子远走高飞,当下道:“我带满七天。”
林天麒道:“大哥,你的心就这么狠?他带着镣铐,衣服裤子都脱不下来,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总得让他洗洗澡换换衣服吧。”
林老爷子冷笑一声:“他自己选的,你也找我?依祖宗家法还要枷号示众呢?真枷他七天你也抱怨没法子洗澡换衣服?当年敢偷盗的责打完了直接关到后山洞里——我今天许他回去养伤就是法外施恩了。你要不乐意,这刑堂后面也有囚室,你带他过去吧,我让老王给他送饭。”说完不再理他,振衣而出。
林天麒见大哥走了可急了——别说把重伤的儿子关起来,就是不关他让他回去,大哥要是坐上车走了,这十几里的山路自己难道抱着儿子走回去?当下喊一声:“大哥,等等我”,自己脱下上衣给儿子围在腰间,俯身扛起林奕跟着出去。
林奕还没反应过来,已给父亲扛在了肩头——这是个屁股朝上头朝下的姿势,他肿胀破损的臀腿后面一下子绷紧,打破的伤口肯定都绽开了,疼得林奕险些没晕过去。
就在这天旋地转的剧痛中,林奕仍能觉出父亲右臂拢着他垂在身前的小腿,飞快地奔下台阶去追前头的大伯;而财叔就在台阶底下迎过来道:“八爷,我来吧。”
林奕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他只提到大腿根的牛仔裤没人拽着,早已滑落到膝弯;父亲的外衫不过胡乱系在腰间,林奕都能感到风打透衣服刮在高肿的屁股上。连旁边门房老仆那吃惊的目光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林奕闭上眼睛,简直怀疑这是一场梦——自己怎么就落到这么痛楚难堪的境地?
好在父亲摇了摇头:“统共没多远,别倒手了,奕儿伤得不轻,怕是疼得厉害。”财叔怕林奕难堪,也不招呼他,赶到前头去开车,又从后备箱里取出几瓶水分别递给几人。
大伯依然坐在副驾驶位,父亲坐到车里,将林奕从肩上放下来——他坐是坐不下的,要趴着后座也没那么长,只能斜着上身跪趴在父亲腿上——林奕看着父亲上身那件贴身的棉毛衫已被汗水打湿,在极度羞愤中感到一阵愧疚——做人家儿子的,不能为父母争光,还受重责连累父亲担心受辱,他真是不孝之极了。
父亲却只是担心他,轻轻拍拍他后背,打开一瓶水递到他口边。林奕挨打时汗出如浆,确实渴了,一口气喝了半瓶。父亲怜惜地抚上他湿漉漉的头发道:“慢点,慢慢喝。”
林奕一直胸无大志,此刻却突然明白了大家常说的“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是什么意思,他心中暗暗发誓,我林奕一定要出人头地,总有一日,我要让父亲站在人前,以我为荣!
不一刻车到正宅,财叔直接将车子停在了通往二楼的侧门。父亲先下了车,伸手来接他,财叔道:“八爷先上去开门吧,我来背小少爷。”林老爷子淡淡地道:“有货运电梯。”
林奕正觉羞耻难耐,听罢忙道:“我自己坐电梯就行。”父亲毕竟年近五十,也不勉强,嘱咐几句让他小心,便让开车门扶着他下来。虽有电梯,进楼门还有sān_jí台阶,林奕忍痛一步步迈上去,出了电梯又慢慢走到自己住处的门口,终于捱到进了门,一下子扑倒在沙发上。
林天麒也累惨了,瘫倒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哪知不到一分钟,门铃又响起来。林奕毕竟面嫩,咬着牙挺身起来,要进自己卧房;这时林天麒已打开门,潘伯拎着药箱进来道:“老爷说小少爷受了伤,让我帮着八爷照料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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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养伤 ...
林天麒点点头,潘伯看见林奕的惨状吓了一跳,扶住他道:“这是挨了家法?”林奕也没脸说,全身出了多少回汗得先洗一洗,低着头捱进浴室。林天麒找了把剪子,跟进来道:“你手脚上还带着镣铐,衣服裤子没法脱,等我给你剪开。”
父子俩都冲了冲,林天麒把他血乎乎的内裤也剪下来扔了,冲完才发觉什么都穿不上了——林奕连浴袍也没法伸进袖子,可是里头内裤都没有,披着浴袍身前暴露无遗,他实在不好意思,回头道:“爸,你把医药箱留下,让潘伯走吧。”
林天麒知道儿子不好意思,出去送走了潘伯,又把自己那间带卫生间的主卧让给他住——林奕这才用手把两片前襟死死拉在一起,一步步捱进卧室。父亲跟着进来,让他趴在床上给他上药——毕竟很少干这种事,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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